“真是个好名字。”半妖赞道,他握着刀,视线却滑向土御门伊月的一边。
“如你一般的。”
土御门伊月正盯着半妖发间那条很眼熟的深蓝发带,闻言眼睛微微一睁,意识到自己被撩了。不光被撩,似乎还被很高明的问了名字。
感觉这家伙是个在风月场上很吃得开的老手啊土御门伊月心里这么想,脸上的表情却不流露出分毫,而是淡淡的微笑着。
“叫我伊月就好。”
如果奴良鲤伴知道他在心里怎么想的,非得捶胸顿足不可。然而他并不知道,所以还是很傻很满足的把刀还给土御门伊月。还刀的时候,奴良鲤伴没有急着把刀放进土御门伊月伸出的手中,在略微迷惑的注视之下,他握刀的手食指伸出,在土御门伊月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月回压下,好像把这个名字烙进掌心一样。
土御门伊月蜷了蜷指尖,他其实是有点怕痒的,但是名字不能不知道,所以一直在认真辨认着。半妖看着他垂下的睫毛,以及睫毛下流泻出的温和平静的眸光,白发春日花月般簇拥在少年颊边,好像没有束,蓬松松的。
“鲤伴”土御门伊月认出字迹,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没有姓氏,因为两人间尚且存在一些遮掩,但是只称呼名字的亲昵感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达成了。
吃完冰和糕点,土御门伊月正打算付钱,半妖突然一拉他,把他直接带出这家店。
“等、等下我还没有付钱”
“付什么钱啊。”半妖牵着他的手腕,语调有点拖长,一双完全睁开的金色眼瞳中闪烁着少年气,“能逃掉是本事,好了,快走。”
土御门伊月糊里糊涂就被拽走了,身后还传来店家响亮的声音。
“居然吃霸王餐你们给我站住”
奴良鲤伴大笑,他已经拉着土御门伊月跑出了半条街,店家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土御门伊月跟着他跑出一段,直到周围的景色渐渐陌生,往来人群也不再对他们投以留意之后,奴良鲤伴才松开了手。
“有意思吧”他对土御门伊月笑道,“我可是从来没有被抓到过。”
土御门伊月一时之间很难理解。
“可我是有钱的,如果你真的很为难,我可以”
“哦,现在还有吗”半妖笑眯眯的抛着一个钱袋,土御门伊月摸摸自己身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图什么呢”
不过还真厉害,就连他都没发现是什么时候顺走的,明明两人从来没有太过接近。
“不一样的。”半妖把钱袋还给他,但是特别顺手的再次牵住了他的手腕,带他向前走。
“什么不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半妖见他很乖的跟着走,眼底的笑意扩大了,“再说”
他靠近土御门伊月,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谁的城里”
店家追出很远,提着扫帚气咻咻的原路返回。
等下次他抓到这个喜欢吃霸王餐的家伙,一定让他刷盘子
店家回到自己的店铺,好多客人看着他笑,倒是年轻的亲戚家来帮忙的青年一脸气愤。
“叔叔,这样恶劣的行为,还是报官吧太过分了”
店家却显得很从容,把扫帚一放,反倒是笑了。熟客也跟他一起笑,并且说起那一位又在那间店不花钱的吃和住,毫不愤怒的样子,让青年感到一阵茫然。
“叔叔”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
店家笑着说道。
“是荣耀呢,对我的这家店来说。”
“我们都在那一位的城里,享受那一位的庇护,更别说,还愿意这样与我们嬉闹和加深联系”
“这座城由那一位掌管,真的太好了啊。”
第179章醉梦长卷六
土御门伊月确实像他自己所说,不单单是为了糖糕而下船。他很在意自己昨夜讲出的怪谈,既然在那个仪式上讲述的怪谈会成真,那么一个凶暴血腥的怪谈,绝不可能不伤害普通人。
所以他留了个心,讲述的怪谈虽恐怖,却是需要时间递进的,就算现实中真的有货郎被成真的怪谈盯上,也至少需要碰到怪谈三次之后,那个怪谈才能动手伤人。
他好像听见有人夸他是聪明的小狐狸,最后却确认是幻觉。
奴良鲤伴跟着他,看他跟城中的人打探怪谈的事情,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主动凑上去。
“你怎么不问我”
“问你”土御门伊月眨着眼睛,“你莫非知道吗”
“不只是知道,这是我的城,我知道的很多。”
土御门伊月打量他,没穿公卿惯爱的狩衣,应该不是官方指定的城主。一口一个“我的城”,应该只是在比喻对城中消息所知甚多吧那样正好,他有事情想问。
“你愿意告诉我一些关于城中怪谈的事情吗我请你吃东西。”
半妖笑了,这还真是个可爱的报酬。
“好啊,你是要问最近城中怪谈伤人的事情,对吗正巧,我知道很多。”
他首先带土御门伊月去拜访了一家绸缎店,这间店曾遭过怪谈,是能够勒死人的长长绸缎。是他救下当时店里的客人,一把火烧了那个怪谈,这场风波才算是平息。在他的记忆之中,这是怪谈开始大肆出现的起点。
“那条魔鬼一样的绸子就从房梁上垂下来,一下就勒住了一位客人的脖子”绸缎店的店主讲述道,心有余悸。土御门伊月在船上听柳田讲述过这个怪谈,没想到很早就成真了,还试图伤人。
他们又去访问了诸如杂货铺、鱼市之类的地方,中午就在附近的一家小店里点了烤鳗鱼配饭。
经过一上午的走访,土御门伊月的表情已经相当不好了,他意识到昨晚山本是在骗他。
什么会约束怪谈,只不过是哄骗他讲述威力强大的恐怖怪谈而已他果然绝对不会效忠这种人,可一开始他显然深信不疑,那么是谁对他的记忆做了手脚
“怎么了看着不高兴。”奴良鲤伴把自己盘里的鳗鱼换给他,这盘烤得好些。对面的少年垂着眼睛攥着筷子,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什么”土御门伊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烤鳗鱼放在白饭上,浓郁的酱汁沾满米粒,他默默扒了一口饭。
“吃吧,我请客。说不定很快就没人敢吃鳗鱼了。”
昨晚柳田可是讲述了一个人面鳗的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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