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站在窗户上犹豫了好一会,直到卫生间的门被敲响,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你好了没有啊,生孩子呢”
“催什么催,马上就好了。”
“告诉啊,别耍什么花样,你逃不掉的”
黎静静没说话,只侧头看了一眼那根水管子,又往下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死就死吧。她一咬牙,纵身一跃,幸得她平时一直有在锻炼,手臂的力量还行,只是她到底是个女人,又没练过什么功夫,一时之间根本攀不住,一个劲的往下滑,她双手死死握着那根水管子,手皮都磨破了,她也不撒手。
她闭着眼睛,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手上,双脚不停的找个能稳住的地方。由着下降的速度极快,还不等她稳住,人已经直接到下面了,即便她已经用尽了全力,但脚脖子还是崴到了,那种钻心的疼从脚底心一直传遍全身。下半身麻痹了好一会,等她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还泛着眼泪,她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紧接着便忍着疼迅速的跑开了。
这附近有个小镇,她一路走在草丛里,越走脚脖子就越疼。感觉里头像是有根针在扎一样。可她不能停,她必须快点,快点走到小镇上,寻求帮助。
许是有强大的意志力,这一路过来,她一刻都没有停下,小镇上的店面几乎都已经关门了,只偶尔几盏灯。她敲了两扇门,均没有人应答。她走过第二条小巷的时候,看到尽头的小店还开着。
她心里一喜,靠着墙壁单脚跳着快速的过去。
店老板是个老头子,正坐在躺椅上看电视,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在打盹,黎静静张了张嘴,突得听到不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立刻钻进了店铺,躲在柜台的后面,她偷偷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那群人追上来了。
她紧紧捂着嘴巴,又看了看那老头子,非亲非故,他一定不会帮她,就算他愿意帮,那群人要是真找上来,怕是也会连累了他们。她想来想去,源头在黎晋华,她必须得给黎晋华打个电话。
她的视线在小店里扫了一眼,发现柜子上放着一只老年机,她又偷偷的瞥了一眼老头子,他闭着眼睛,还有轻微的鼾声。她慢慢的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那老年机取了过来,然后迅速的出了店铺,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拨通了黎晋华的手机。
所幸,她记忆够好,为了以防万一,她当初记下了很多人的号码。
半晌,黎晋华才接起电话,“喂。”
黎静静咬着牙,一时没有说话,心里头憋着一股气,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黎晋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这个号码他从来也没见过,但既然能打到他这里。自然不会是一通普通的电话,他又喂了一声。
黎静静暗暗的吸了口气,调整好呼吸,“是我。”
“黎静静”
“是啊,是不是没想到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她冷笑,不再假装,“你是巴不得我现在已经死了吧。”
黎晋华扬了一下唇,不置可否,“不想说什么”
“黎晋华,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情,就可以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天日了吗你以为我死了,邢司翰就真的奈何不了你了”
黎晋华冷然一笑,“你就是这样跟自己的父亲说话的”
“父亲你还是我父亲吗你配当一个父亲吗试问世上有哪个父亲会想要置自己的女儿于死地我当你是父亲,那么请问你有当过我是你女儿吗”
“那么请问,世上有哪个女儿一心想要自己父亲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不是失忆了吗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黎静静深吸一口气,听到附近的脚步声,立刻噤声,将自己掩在树丛的后面。紧接着,她便看到一个人往这边走来,她死死捂着嘴巴,将手机揣在肚子里。
那人快要走近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有没有”
这人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回道:“没有。”说完,就走开了。
黎静静长长舒了口气,拿出手机贴在耳边,不再同他绕弯子,说:“黎晋华,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死了,一定会有人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全部都曝光,到时候不用邢司翰出手,你的豪门梦就会破碎”
“你”
不等他骂人,黎静静继续道:“当然,你要是肯放过我,我倒是可以帮你对付邢司翰,当年的事,反正他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我帮了他,最后还是不会有好下场。既然如此,血浓于水,你到底是我父亲,我更愿意跟你合作,消除邢司翰这个后患。如何”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静默良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你可以不相信我,反正你一定斗不过邢司翰,我死了无所谓,但我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黎晋华,别以为我死了,你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只要邢司翰在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高枕无忧。你不是不知道邢二爷的下场,你认为他会放过你吗”
黎晋华默了一会,低低一笑,缓和了语气,说:“你有一句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血浓于水,咱们毕竟是父女。我便姑且相信你一次。”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沙沙声,特别近,她一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就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井上华府,邢司翰坐在茶室内。慢条斯理的泡着功夫茶,刚泡好一壶,放在一侧的手机便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是周江。他没有立刻接起来,只浅抿了一口茶,才拿起手机接通,“喂。”
“六哥,不好了,人抢走了。”
邢司翰的脸色一冷,“谁。”
“不知道,但他们似乎有所察觉,直接就把我给甩开了。现在怎么办”
邢司翰微眯了眼睛,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你先回来。”
“可是,可是静小姐怎么办”
“这群人如果是冲我们来的,就不会有事,你先回来。”
“是。”周江没再多说,怕邢司翰发火,他其实还想问,如果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那怎么办黎静静岂不是凶多吉少么。他想了想,转而给刘文骞打了个电话。他向来主意多,说不定能救黎静静一命。
邢司翰仍红木的椅子上,侧头看着窗外,会是谁呢。
黎静静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特别柔软的床上,一只手被人用镣铐锁着,她环顾了一圈,依旧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但环境比之前好很多,周围全是白色,四面墙都贴着白色的软包,床头柜上放着一束百合,一杯已经凉透的水,杯壁上凝结了水珠。
唯一的色彩,就是那条红色的金鱼,显得特别夺目。
没有人,没有声音,她甚至找不到门的位置在哪里。这简直像是关神经病的地方,她心里莫名恐惧,比之前还要害怕。
她开始挣扎,并开始大喊大叫,可除了自己的回声,根本就没人回应她。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她坐起身子,盯着那条金鱼良久,终是忍不住伸手一把将鱼缸扫落在了地上。水花浑身玻璃四溅开来,那条红色的金鱼在白色的地砖上扑腾了几下,便慢慢的不动了。
黎静静就这样看着它,慢慢死去,不再动弹。她亲手害死了这里唯一陪伴她的生物。
她再次挣扎,不知道该往哪里喊,只能瞎叫,“来人啊来人有没有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喊了很久,直到声音嘶哑,再也发不出声音,刚刚冲动扫过鱼缸的时候,连着那杯水也一块挥落在了地上,这会她喉咙冒烟,连一滴水也没得喝,真真儿是自作孽。
这会,她才反应过来,那杯水是用来做什么的。
闹了半天,依旧没人理会她,她也就不再做无谓的反抗,坐在床边。双脚悬空,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镣铐发呆。
然而,这样的环境下,她根本没办法彻底的安静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闹腾一回。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送饭进来的时候,她的脚底板上扎着许多玻璃渣滓,她依旧那样坐在床沿上,双脚悬空,有暗红色的液体从她的脚趾上低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地砖上,像一朵朵艳丽的花,那么刺眼夺目。
“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你们是谁,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她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的说着。
来人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面无表情将食物放在床头柜上,旋即,一言不发的准备离开。
黎静静这会的反应有些迟钝,猛地下床要去拉住他的时候,慢了一拍,那人的手堪堪从她指间划过,她没抓住。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冲着那人大声的吼,吼完之后,便觉得喉咙口冒出一股腥甜的滋味。
那扇门关上,这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尽的白色,无边的安静。她红着眼眶,眼泪却没有落下来,她一瘸一拐的退回了床边,坐了回去。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食物,是一些面包和压缩饼干,一瓶碳酸饮料。
这一回,她到老实了,撕开包装纸就吃了起来。
整整三天,没有丝毫关于黎静静的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傅一舟打过一次电话,被邢司翰搪塞过去。黎静静失踪,周江也就不需要留在井上华府,跟在了邢司翰的身边。
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着急,并上心。
邢司翰不在的时候,刘文骞不由打趣道:“你这是看上黎静静了”
周江耳根子一红,一拳头砸了过去。怒斥道:“你他妈瞎说什么,黎静静是六哥的人,是我跟丢了人,现在找不到她,我难辞其咎,我当然要更用心一点。你就知道在旁边说风凉话。”
刘文骞笑笑,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耳朵,“那你耳朵干嘛那么红。”
“我”他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我哪知道,可能是这里太热了。”
刘文骞不再追问,只咯咯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你呀太没心眼,别被人家的外表给欺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善类。”
“滚犊子”
两人正说着,电话就响了起来,刘文骞立刻收敛的嬉皮笑脸,伸手接起了电话,“喂。”
“同你们六哥说一声,善哥晚上请他一块吃饭,六点,吴家湾。”对方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文骞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周江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有异,问:“怎么了谁来的电话,怎么脸色突然那么不好看。”
刘文骞将电话放回原位,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沉默了一会,就起身去了邢司翰的办公室。
他没有敲门就直接冲了进去,邢司翰一抬眼,他便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立刻出去,重新敲门再进。
“什么事”
“刚才善哥那边打来电话,约您晚上六点吴家湾吃饭。”
邢司翰闻声,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眉梢微的一挑,片刻就恢复如常,笑说:“那我还真是没猜错。知道了,你出去做事吧。”
刘文骞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六哥,你说善哥是不是一直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咱们这公司里,是不是也有他的人”
邢司翰抬起眼帘,同他对视一眼,不等他开口,刘文骞便说了声抱歉。“我出去做事了。”
办公室的门轻声关上,邢司翰放下手里的笔,抬手揉了揉额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晚上,邢司翰提前十分钟到了吴家湾,他在大厅等了一会,直到顾景善出现。
“是我来迟了吗”顾景善走过去,面上带着微笑。
“是我来早了,提前结束了公司的事,就过来了。”
顾景善微微挑了一下唇角,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揽着他往预定的包间走,说:“以前你要是每次都能那么准时的话,我就不用总是费心思哄我妹妹了。”
邢司翰抿了一下唇,“是啊。”
“现在知道错有什么用,就算说一万句对不起,时间也不能倒回,人死也不能复生,真当是一点用都没有。”
“是啊,只是活着的人才痛苦的,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哪里懂得什么叫做活受罪。”邢司翰目视着前方,唇边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顾景善侧目看了他一眼,冷然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咱们两个好像有很多年没有单独一块吃饭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包间门口,服务生推开门,顾景善颇为客气,“请吧。”
这一顿饭,仿佛鸿门宴,顾景善越是客气,就是越是有问题。
邢司翰笑了笑,同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善哥先请。”
“得得得,兄弟一场,何必弄的这般疏离,进吧。”他笑着拍了拍邢司翰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兄弟这两个字有多久没在顾景善嘴里出现过了,真当反常。
两人落座,没一会服务生就开始上菜,吃饭的时候,顾景善只同他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邢司翰就这么应着。旁人看来,他们确实是一对多年未见的兄弟,并且感情颇好。
也确实,曾经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好的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吃饱喝足,顾景善放下了筷子,倒了一杯酒,同他碰了一杯,他一口饮尽,倒第二杯的时候,突得开口,“心急吗”
邢司翰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淡然,“不急。”
顾景善抬眸看了他一眼,低低一笑,“不急,还找那么多人打听消息。说不着急,我还真是不相信。”
“人在善哥手里,我放心,又有什么可心急的。”
“放心你哪儿来的信心,觉得我不会对她怎样。”他放下酒瓶,单手抵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邢司翰抬眸,对上他的目光,“上次若不是善哥一个电话,她又怎么能逃得出宋哥的手掌。”,,;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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