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受了什么刺激。”邵启越喝了口水,说的淡然。
傅靖州盯着他看了半天,问:“啥意思你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我等着下文呢,怎么就受刺激了我看他最不正常的时候,也就是顾落死的那会”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有就是跟黎静静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都不算太正常。受刺激到出车祸,这得是多大的刺激顾落不是回来了么,难不成是黎静静”
邵启越瞥了他一眼,“问题那么多,等阿翰醒了之后,你不如亲自问他。”
傅靖州摆摆手,说:“我这不是关心他么,好短短的突然就出了车祸,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搞他比如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邢越还是善哥”
不等邵启越说什么,他便摆了摆手,说:“算了,问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儿你给我打电话。”
“好。我叫人送你出去。”邵启越起身,叫了人过来,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邢司翰的突然消失,反倒让邢越有点担心。这天,他去了医院。
季曼琳一个人坐在床边。守着邢显益。
那么长时间下来,季曼琳大多时候都是这样,坐在床边,一心一意的守着邢显益。
她似是在等着他醒来,可又像是只是守在他身边,安心的就这样陪他一辈子。
邢越在门口站了一会,恰好碰上过来查房的邵启越。
他倒是很礼貌,见着邵启越,还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您好。”
邵启越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看了他一眼,便侧过身面向病房,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了一眼,说:“听阿翰说,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邢越闻言显然是有些诧异,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会跟你说这个,很难得啊。”
“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知道啊,前阵子邢氏集团大改革,大换血的,我想不知道也很难。你说是吧”
邢越微低了头,笑道:“这个公司的事儿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不过有些事儿,不明白内情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在做什么,大抵会以为我在转移邢司翰的人,让整个公司彻底成为我的一个人的。您也是这样想的吧”
邵启越耸耸肩,“我怎样想,一点儿也不重要,别人怎么想,同样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现在结果很明显,你成了邢氏集团的主席,大刀阔斧的开始施展自己的能力,不用顾忌老爷子,更不用顾忌阿翰。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可以这样独断独行,完全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
随即,不等邢越再说什么,邵启越便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我向来不管别人的家室,就算是阿翰的,除非他愿意,否则我也不会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胡乱插手别人的事儿。更何况,我仅仅只是一个医生,唯一的任务就是看好病人,仅此而已。当然,你要是生病了,也可以找我,我对所有病人都一视同仁。”
说完,他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他给邢显益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一切都正常。
“你们最好不要随意搬动病人,要是出什么事儿,你们自己承担。”他抛下这句话,对着他们礼貌的笑了笑,就退出了病房,给他们留了空间。
病房的门关上,季曼琳拧了眉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邢越。问:“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邢越浅浅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他是阿翰的朋友,自然会故意说的严重一点,你不用放在心上。一会我就叫人进来,把你和爸爸一块接回邢家。”
季曼琳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总觉得有些不安,反手握住了邢越的手,“邢司翰把我们送到这里,他现在又无端端的没了踪影,我怕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万一万一出什么事儿不行。”她用力的摇了摇投,说:“我不能再冒任何危险,你爸爸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
“妈。你放心,这也是邢司翰的亲爸,他能做出什么难不成他会看着自己的亲爸死吗”
季曼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脸严肃,说:“说不定他就不顾及自己亲爸的命呢我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的,他好像知道了当年的事儿,你要知道当年”
“妈。”不等季曼琳继续说下去,邢越就打断了她的话,说:“当年都是意外,全部都是意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是路过,然后救了他,但没有时间再救另一个了。明白吗”
季曼琳整个人微微发颤,脸色苍白,整个人靠在邢越的身上,“我们就不该回来,在新西兰你也已经站稳了脚跟,为什么还要回来,原本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我真后悔回到这里。兴港城就是我的噩梦,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的噩梦”
邢越将人揽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似是一种无声的安抚,沉默良久,才低低的说:“妈,有些事情,我们不能没名没分,我们做了那么多,他们感谢过我们吗从来都没有,你不是说过,从哪里跌倒,就该从哪里站起来吗你不是教我,永远不要以德报怨,要学会以牙还牙,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欺软怕硬。”
“软弱,妥协,就只能被他们这些人死死的踩在脚下。当初我们被踩的毫无还击之力。你的心善,让我失去了一颗肾脏。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我不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季曼琳闭上了眼睛,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唇色微微发白。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那咱们今天就回邢家,也该回邢家了。”
邢越点了点头,说:“那我去安排一下,你看着爸爸。”
她应了一声,便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她伸手轻轻握住了邢显益的手,目光落在他那张冰冷的脸上,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有资格进这个门,对不对如果你现在醒来,也一定会带着我回家,对不对”
邢显益没有任何反应,季曼琳将脸颊贴在了他的手心里,“我知道,我知道你最爱,你不会舍得我受委屈的。”
邢越办出院手续的事儿,很快就传到邵启越的耳朵里。
刚挂了电话,邢越就敲门进了办公室,“收费那边说。我爸爸出院需要您的签字。”
他将单子移到他的面前,“邵医生不会不批准吧”
邵启越笑了笑,说:“我还真是没有办法,人是阿翰弄进来的,没有他的同意,我恐怕没有办法批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这人要是出院,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整个医院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也是爸爸的儿子,病人要是出任何意外,我自己承担。”他又将推开的单子,移回了邵启越的面前。
“真的不行。”他笑了笑。说:“不如还是等阿翰回来再说吧。”
邢越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如果我说我一定要把人弄走呢”
邵启越靠在椅背上,笑道:“那你就试试看,你能不能成功把人从病房搬出去。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以伯父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折腾来折腾去的,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你要真是伯父的亲生儿子,就不该让他这么折腾,除非你想帮他脱离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邢越看着他,良久,才低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就等阿翰回来。对了,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
邵启越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同他对视良久,才耸了耸肩,说:“这个,我也没办法回答你,他没有告诉我。我还想问问你,最近阿翰去做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邢越挑了一下眉梢,“那这阿翰还真是调皮的很,又一声不吭的消失,他是玩消失玩上瘾了。”
邵启越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随后。邢越便出了办公室。
回到病房,季曼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都办好了”
邢越关上了病房的门,说;“爸爸暂时搬不了,要不然,你先跟我回一趟家里,今个家里还准备了晚饭,人不少。”
“搬不了为什么”
“邵启越的身份,咱们惹不起,要是来硬的,怕是也怼不过他。反正爸爸在这里也很安全,等邢司翰回来再说。”
“那”
邢越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笑说:“就回家吃一顿饭,到时候我再送你回来,你就不想去见一见老爷子”
季曼琳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也确实该回去见见老爷子了,既然要回去,我就要他亲自出面接我们回去。”
她将行李放了回去,“走吧。”
“行,我先带你去买件像样的衣服。”
“不用。”季曼琳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笑说:“这身衣服挺好,我要让他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我,我不会改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