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崔望,你可还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一个生辰条件?”
“记得。”
“你愽凌崔氏一诺千金,从无背诺之人,是也不是?”
“是。”
郑菀朝前摊开手:
“那我要你手中的润氺之精。”
“便是此物?”
崔望拂袖一探,凭空一抓,手中便已经出现了一只白玉净瓶,不说里面之物,便是这瓶身都极尽华美,一整块通透的羊脂白玉,望之盈盈若有光。
他将瓶盖一拔,一滴比泪珠儿大上十倍的水珠儿便落到了他掌中。
那水珠儿竟是凝固的,落入崔望掌中,久而不化,郑菀看去,便只觉天地间,再没有哪一滴水能比它更纯净,更柔润,更让人目眩神迷。
她伸出手去。
却见方才还面无表情的崔望突然攥紧了拳头,在烬婆婆的尖叫声里,这润氺之精从凝珠儿变成了滴滴答答的水,从他指缝落到了地上。
“造孽!造孽啊!”
烬婆婆指天骂地。
崔望重新摊开手掌:
“我手中已无润氺之精。”
不必践诺。
郑菀猛地看向崔望,那双眸里的凛冽消失不见了,唯余深刻的嘲讽,仿佛在说,看,你汲汲一生,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换一个罢。”
郑菀突然捧腹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变成了哭。
她红着眼睛问:“崔望,你为什么要这般?我不过是想求一个对你们来说,最普通不过的机会,为什么你要毁了它?”
她再也修炼不了了。
崔望把润氺之精毁了。
崔望漠然地站着,一言不发。
郑菀最恨他这般,便似她是地上汲汲营营的蝼蚁,他是天上不染纤尘的流云,她是地上泥,他是天上月,她徒劳一生,他却只需站着,接受上苍对他的厚爱与供养。
“我恨你,崔望!”
她揪着胸前的衣襟,那里又开始疼了起来,“我也有过真心的!崔望,是你不要,你打伤了我,是你把我往外推的。”
“所以,你便对我下蛊?”
“是!我只能对你下蛊。你这般铁血心肠之人,我除了对你下蛊,还有什么办法?从结识开始,你便时时审慎,以百倍千倍之镜照我,我除了下蛊,还有什么办法接近你?”
“荒谬。”
崔望看着她,“是你太贪,你既想要保住全家,又想修炼,还想要我,郑菀,这世道不是围着你转的,你想要什么,便要什么,要不到便撒泼哭闹,使劲手段。”
“是!我知道!”
郑菀咯咯笑,“我便是太知道了,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崔望,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过真心么?没有,我告诉你,你说的很对,我对你全是算计,没有一刻有过真心!”
“太子如此,你也如此!”
房间整个儿静了下来。
崔望突然觉得自己连废一句话的兴致都没有了,他拂袖直接将她送出了书房,房门“啪地”一声合上了。
郑菀站在走廊的台阶下,中庭内月色许许,却照得她浑身发冷,周围若隐若现的视线让她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她抚好起了褶皱的裙摆,抬脚走了出去。
“小娘子,你等等我。”
镙黛追了上去。
仆役们面面相觑,遭了,看起来……郑小娘子失宠了。
郑菀坐着车架回到家中,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叫了声人,没叫到,掀被下了床。
这时,镙黛惊慌失措地进门:
“小娘子!国师大人上界去了,走了!”
“走了?”郑菀手一紧,很快便若无其事地道,“走了也好。”
“可、可是——”
镙黛急急道,“国师大人将柳家那位三娘子一并带走了!”
“哦?”
郑菀面色波澜不惊,“伺候我盥洗,我要去阿娘那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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