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怎么不让我多加练习,你都否了我了。寇忱说。
我练习完了你也可以否我。霍然说。
我舍不得。寇忱啧了一声。
不用给我面子,批评使人进步。霍然严肃地说。
洗完澡霍然有些后悔进酒店的时候太着急了,没先去买身衣服,现在拿着衣服一抖,都还全是烧烤味儿。
就先穿上呗,去对街那个商场买两身不就行了,寇忱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又没多远。
霍然走到寇忱身后,摸了摸他后脑勺:这伤好透了没啊?
好透了吧,没什么感觉了,寇忱说,不过能摸着一道棱,是不是以后这条都不长头发了啊?
这么细一条疤,不长就不长吧,以后要是秃了,这条就算有头发也派不上多大用场。霍然说。
你会不会说话啊?寇忱回过头瞪着他,我家祖宗十八代!
霍然看着他。
寇忱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这句话这么说行不行。
十八代怎么了?霍然问。
没有出过秃头!寇忱瞪起眼睛。
霍然笑了起来:我就随口一说。
不能说,现在头发金贵着呢,寇忱说,寇潇每次洗完头都在浴室里吼,说又掉一团头发什么的,特别吓人,那调子,我都以为她头发没了。
她头发不是挺多的吗?霍然靠在桌子边一通乐。
谁知道呢,以前就知道全天下的人都是胖子,人人喊减肥,现在发现全天下的人不光胖,还都快秃了。寇忱看着他,突然不说话了。
霍然愣了愣:怎么了?
刚才吧,就你吧在这儿,寇忱清了清嗓子,指了一下他身后的桌子,非常好看,我以前都没觉得你身材这么好
滚!霍然吼了一嗓子,迅速离开了桌子,拿过衣服胡乱套上了,一回手又指着寇忱,闭嘴啊!
商场里人很多,都抓紧周末最后的时光出来转转。
霍然不太有心情逛商场,哪怕是跟亲爱的寇忱在一块儿,某些部位的些许不适也还是让他不想老来回走。
寇忱也是个不爱逛街的,何况还没腻够,一路走着都用胳膊蹭着他。
两人直接进了看到的第一家运动品牌店,随便抓了两套衣服,就去了结了账。
我来。寇忱拿出手机。
霍然没跟他争:那一会儿吃饭算我的吧。
咱们一会儿不是回酒店吃么,叫房间里慢慢吃,寇忱说,那个结账的时候直接扣了。
哦。霍然应了一声。
你跟我别算那么清楚,寇忱说,我跟川哥他们都不讲这些,你要跟我轮流给钱我就不怎么高兴了。
知道了。霍然说。
咱俩什么关系啊,咱俩寇忱说这话的时候收银的大姐抬头看了他一眼。
霍然赶紧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知道了。
嗯。寇忱啧了一声。
酒店的菜单还挺丰富,寇忱来回挑了快二十分钟,霍然感觉自己肚子都开始叫了,他才拿起了电话开始让人送餐。
霍然躺到床上,拿过手机看了看。
七人组都回学校了,一般不会再在群里聊天,但今天群里却挺热闹。
-啊,寂寞鸭
-是啊,寂寞,独守四分之三个空房
-独守四分之三个空房
-独守四分之三个空房
-我们这边还行,磊磊把衣服都扔霍然床上了,算是填满了空虚的心
-漫漫长夜要开始了
-吃烧烤吗?
-不了吧,刚吃完,还是就着醋吃的,我现在还顶着呢
-四分之一空房的那俩肯定吃着呢
-咱不能比
-没有资格,单身不配吃
-失落
霍然拿着手机笑得停不下来。
怎么了?寇忱躺到了他旁边。
你看群里这帮人。霍然笑着说。
寇忱打开群聊看了一会儿,笑了半天:这帮逼,面对面坐着一块儿酸我们。
明天一早回学校吗?霍然问。
嗯,寇忱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了黑色的信封,把枕头竖起来靠在了床头,别吵我啊,我要开始看这个了。
我以为你看了呢?霍然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没,哪有时间,忙了一下午,寇忱小心地撕开封口上的小玫瑰花,我觉得你是不是就写了半页。
一页满了,我字儿写得大。霍然说。
寇忱笑了笑。
你看了别骂我啊,霍然说,我每次语文考试作文都只能得到老师的同情分。
寇忱笑着抽出了信纸:别逗我笑,看情书我得庄重严肃。
霍然没再说话,盯着他的侧脸。
寇忱应该是看得很认真,他这阵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看题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表情,全情投入的样子。
只有睫毛还在上下颤动着。
霍然控制着自己的手,没过去揪一下。
不过寇忱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直盯着纸。
情书的内容其实非常凑合,字数也少,但寇忱看得很慢,视线慢慢地从左到右,很长时间才能转回来。
你是不是有阅读困难症?霍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内容很精简,但他拉勾的小图他还是画得很用心的。
结果寇忱半天都没看到最后,没有对拉勾小图给出反应,这就让他很焦急了。
你注意点儿你的用词,寇忱冷酷地继续慢慢看,我会打人的啊。
看到哪儿了?霍然问。
一半了,寇忱说,你这个水平高考是要落榜啊。
操心一下你自己吧,你高考就现在这水平只能求你爸代考才能不落榜。霍然说。
寇忱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放下了信纸。
但也没有转过头,只是低头看着信纸,愣了很长时间。
怎么了?霍然用手指在他腿上轻轻戳了两下。
没,寇忱说,几秒钟之后他转过了头,把手伸到了霍然面前,伸出小拇指,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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