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易鹤平看起来不欲多说,他拍了拍百里疏的肩膀。

最主要的是,既然出来了,那么就出去走走吧。总闭关也不算什么好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易鹤平语气平淡,却有几分像不关心孩子取得什么成就,只关心孩子快不快乐的父亲。

百里疏垂下眼,没有再追问什么。

他站在璧雍阁的正厅中,片刻回答:徒儿知道了。

目送着白袍年轻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易鹤平微微摇了摇头:这孩子,心事太多了。

你为什么让他去药谷?

百里疏离去之后,屏风之后转出了一位黑袍老人。他冷冷地看着易鹤平。

易鹤平没有看他,笑了笑:怎么?你在意起这个了?

第5章九玄门内

我恨!

一名玄厉峰的弟子在早课练剑结束之后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大有随时就要滴下几颗男儿泪的架势。

我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连日常一庄都会变数了。

一恨穷,二恨世事无常,三恨庄家不长眼。

另外一边,一个同样神色郁闷的弟子抱着自己的刀,眼皮都不抬,张口替他接了下面的话。

恨啊

末了,周围的数人一起拖长了音,声泪俱下般地道。

晨练的演武场上,离这些弟子稍远一些,一位衣袍与他们稍有不同的青年皱了皱眉。这位青年长得其实不错,但是身上总带着点儿戾气,似乎看谁都不爽,看谁都想揍的样子。此人名叫贺州,为玄厉峰峰主之子。

贺州是玄厉峰的首席大弟子,这几天刚好执行完宗门任务回来,于是同其他内门弟子一起,在早上的时候监督玄离峰弟子练剑。

这也算是九玄门的传统了。

在九玄门,在成为内门弟子甚至核心弟子之前,除了心法的修炼由长老亲自传授,其他的刀法剑法啊,都是由师兄师姐教授的。而每天清晨,正式弟子们都会聚集在各峰各脉的演武场,统一晨练。

而这个时候,内门师兄师姐们,就背着剑,抱着刀,在人群之中巡逻,看到哪个剑法不对就提溜出来在一旁指教。

不过,一般情况下,核心弟子和首席弟子大部分时间,不是闭关就是外出执行宗门任务,只有空闲的时候才会到演武场上转一转。

仙门弟子虽然是修仙者,但是也是年轻人啊,晨练结束之后跳脱一点是正常的。但是像今天这样,大家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贺州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听了听几个人的对话,心中的疑虑越发地深。

你。

贺州一指刚刚大谈苦恨的弟子。

被他点到的弟子一个激灵,嗖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贺师兄!晨练已经结束了,我这不算偷懒!

那名弟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声道,一看就特别熟练。

贺州:

周围的人顿时哄笑起来。被贺州点到的那名弟子叫李舒,是出了名的滑头,每天踩着铁索偷跑下山的人肯定有他一个。玄厉峰的师兄师姐们对他的每日一训几乎成为玄厉峰继每日一庄后的日常了。

李舒,我什么都还没说。

贺州几乎是咬着牙,从缝里往外挤字。

这就是贺州总是往宗门外跑,宁愿一年到头执行任务的原因。

贺州,玄厉峰首席弟子。

宗门执法队队长,以宗门律法为本人行事原则,严格且一丝不苟。

然而他的师弟师妹们全是一群不着调的神经病。贺州每每看到自己的师兄师妹们,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拔刀让这些家伙正经点。多年下来,贺州就有了一张看谁都不爽,看谁都想揍的脸。

额师兄你说。

李舒意识到自己又出了个丑,尴尬地咳嗽一声,老老实实地站好。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

贺州的目光从一个个哭丧着脸的弟子身上扫过。

其他弟子瞬间收敛神情,以免自己布了李舒的后尘被贺州点名出来问话。李舒瞅着贺州的神色,将早上众人日常押注,结果今天大师兄居然真的结束闭关出来了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李舒光顾着看贺州的神色,没有发现其他弟子疯狂朝他挤眉弄眼。

等到他说完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一脸绝望。

玄厉峰禁止赌博啊蠢货

规定是这么定的,但是一般情况下,长老和师兄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没当做一回事。但是!他们面前是出了名,一丝不苟执行宗门律法的贺师兄啊!这不是,耗子赶着找猫,送死吗?

不料,贺州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他冷笑一声:大师兄?那家伙终于出来了?还记得自己是宗门的大师兄啊?

口气带着恼火和不屑。

李舒意识到自己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转头看其他师兄弟。其他人纷纷移开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毫不知情的样子。背着剑的江辰递给他一个我会替你唱招魂,走好不送的眼神。

一群孬种。

贺州开口的时候,众人终于想起来一件事了。当年百里疏突然被带回九玄门,成为了大师兄,让贺州他们这些首席大弟子相争的这十几年成了个笑话。为此,诸位首席弟子都看百里师兄十分不顺眼来着

只是百里师兄常年闭关,让他们火气没地发泄,导致谁一提百里师兄,这些首席瞬间就炸。

都成惯例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安安静静一片。

师兄李舒挤出个笑脸。

贺州冷哼一声。

贺师弟,听到百里师兄反应这么大?可惜,就算百里师兄没出关,这大师兄的位置也不会是你啊。

就在李舒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道含笑的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贺州的脸色越发难看。他阴沉着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名穿着浅色青衫的年轻人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绘着阴阳图,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沈长歌,真是稀客。贺州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你不在你的乾脉窝着,来我这玄厉峰干什么?

这也是秽气,闲来无事想去任务堂接个任务,谁知道这日子没选好,竟然撞上了。沈长歌脸上带着笑容,说出的话,却和神情完全相反,一点儿也不客气,这次回去非得除除秽气不可。

说话之间,就听得一声锵然刀鸣。

寒光一闪,贺州的长刀已经出鞘。

沈长歌神色不变,手中的折扇一合,手一抬,折扇与劈面而来的刀光撞在了一起。只听得一声脆鸣,看似轻薄的折扇架住了贺州的长刀。沈长歌绰号阴阳扇最毒莫过阴阳扇,风流暗藏杀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