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这幅模样,吴滨从没见过,他唏嘘的喟叹一声,男人有没有老婆,果真不同,婚前的韩泽做事什么时候这么认真过,杨秋白那女人不一般,竟然能管住韩泽,韩泽竟然没有一点抵触,话里都是杨秋白的好处,显然极为满意杨秋白。
他说道:“韩泽,钱是挣不完的,你不能为了挣钱,咱们这些兄弟都不顾了吧,什么时候咱们聚聚,喝一杯,咱们多长时间没在一起喝过酒了?”
韩泽抬头,迅速瞄他一眼,继续低下头认认真真的雕刻,边雕刻边说道:“我整日里忙活的没有空闲时候,上厕所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哪里有时间出去跟你们喝酒?等我把手里接的活完成了,再找你们喝酒,到时候我请客赔罪,行吧?你现在就别在说小话了。”
说完他脸上带了笑意。
吴滨调侃道:“你手里有钱吗,你请我们喝酒?杨秋白不是把你兜里钱全都收走了?”
吴滨的目的不是想拉韩泽出去喝酒,朋友之间,长期不联络、不接触,原先再好的关系也会疏离,他没想到韩泽的雕刻能挣钱,眼看着他日子过好了,他可不想跟他疏离了。
何况,他想让韩泽教他儿子学雕刻,如果他儿子成了韩泽的徒弟,为了儿子的前途,两家的关系也不能远了,再说,韩泽没什么心眼子,更没那么多算计,跟他来往,不用担心被阴了。
韩泽听到他说杨秋白,他放下手里的刻刀,认真的说道:“秋白虽然把我钱收走了,但她非常通情达理,如果她知道我要请朋友吃饭,肯定二话不说就会去集上买些好酒好菜招待你们。你放心,咱们到时候能喝到酒。”
吴滨挺无语,说来说去,你兜里还是没钱啊,他上前两步坐到韩泽面前,说道:“韩泽,像你说的咱们是兄弟,啥时候喝酒都行,我找你有点事情,你可得答应我啊。”
韩泽困惑的看向他:“啥事啊?”
吴滨笑了笑,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家你大侄子学习不咋的,我打算让他跟你学雕刻,咋样?”
韩泽一听,左右为难,他皱眉说道:“这,这事我得跟秋白商量商量。”
吴滨一听脸色不好,他不高兴的道:“韩泽,咱俩的关系,只是让你教吴晨雕刻,还要跟杨秋白商量?教徒弟只是费点口舌,不用掏钱,还用取得杨秋白的同意?杨秋白喜欢钱,你把钱都给她了,她还想怎么样?”
韩泽一脸苦恼,说道:“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秋白做主,我每天什么时候开始干活,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休息,她给我规定了时间,我不按着她的规定来,她就翻脸不认人。”
吴滨呆呆的看着韩泽,不敢相信竟世界上然还有杨秋白这样的女人,他皱眉劝道:“杨秋白她为啥要这么做?当你是古代的奴隶还是咋的?就算你是奴隶,杨秋白她也不是奴隶主,她是你老婆,没有哪个老婆是这么管男人的……韩泽,你这样不行,你得拿出男人的本色出来,不能啥都听她的啊,不然,做啥都没有自主权,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滋味……怕老婆也不能怕成这样啊。何况她还是个二婚头,你俩现在又没孩子,有啥好怕的,大不了离婚。”
韩泽脸色一变,皱眉说道:“吴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秋白管我也是为我好啊,她那是怕我累到,担心我投入到雕刻当中,忘记时间,忘记休息,所以给我规定了时间,在外面打工,也有上下班时间管制呢,我这不相当于上班吗?”
吴滨听他那么一说,竟然特码的觉得很有道理,韩泽雕刻久了,可不得累到身体,如果他再多说,显得他这哥们,不关心兄弟身体似的。
韩泽看他表情,语气有点不好的道:“吴滨,至于你让我和秋白离婚的事情,今后还是别说了,免得秋白知道了伤心,她自嫁过来对我和姣姣都很用心,我不能做没良心的事情,再说,秋白嫁过来这么长时间,她什么人,什么想法,难道我还不了解她吗?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
吴滨:“......”
我没为你担心,我就想让你教我儿子学雕刻。以他和韩泽的关系,在他看来多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刚说出口,就在韩泽这里卡关了,他竟然还要同杨秋白商量商量,杨秋白不同意,难道他就不收徒弟了?
吴滨非常不甘心,他皱紧眉头,问道:“韩泽,咱俩这么多年关系,你就不能答应教吴晨雕刻吗?非得通过杨秋白?”
韩泽非常愧疚,说道:“前段时间我雕刻的如意观音根雕工钱收低了,秋白对我非常不放心,她觉得我滥好心,还说我今后接活都得通过她,她跟人谈工钱,不然我辛辛苦苦雕刻,挣不到多少钱。还警告我,一旦被她知道我瞒着她接活,她非得收拾我。至于怎么收拾,例子就参考她前夫。她还说家里任何事情,都得她做主,你说我要瞒着她收徒弟,你觉得她会怎么对我?”
吴滨无力的道:“你不说她对你好吗?”
韩泽奇怪的看向他:“秋白本就对我好,这点大家都可以看出来啊。”
吴滨说道:“既然她对你好,还动不动就警告你打断你的腿?这叫好?你见谁家老婆动不动打男人的?”
韩泽指了指隔壁,说道:“隔壁韩大壮啊,前几天还被他老婆收拾了一顿,秋白虽然经常念叨着打断我的腿,我发现只要我听她的话,她就不会动手,还很温柔。”
说到最后,他脸上有着发现老婆小秘密的得意。
吴滨:“......”
温柔个屁,吴滨想骂娘。
骂完娘,吴滨对杨秋白的认识又多了一层,杨秋白这女人不简单,不仅能管住韩泽,还能让韩泽对她满意,甚至能管理韩泽的生意。
对内,她能管家,对外,她能管韩泽的生意,不让韩泽吃亏。这样里外兼顾的能干女人,除了爱打人,脾气凶,她嫁给韩泽,以韩泽滥好人的脾气,或许是韩泽的幸运?
还真是韩泽的幸运,韩泽自打结婚不是越混越好了?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韩泽过好了,他却在韩泽这里借不到钱,得不到任何好处,这或许就是韩泽娶杨秋白最大的缺点了。
韩泽见他没说话,别扭的道:“我不是跟你说过,秋白被原先的男人伤了心,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我做错事,也怕我出去胡来,才这么管我的吗?我都知道,也理解。我娘常说,夫妻之间,一个强,另外一个就要弱,才能夫妻和睦,秋白聪明能干,她强点也没啥。”
吴滨看着他一副我老婆好,我老婆棒的欠揍表情,很想给他一拳头。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韩泽话已经说到这里来,显然他真的无能为力,不然以韩泽滥好人的性格,以及两人的关系,不可能不答应他。他总不能逼着韩泽,说韩泽你不要管你老婆,也不要管你两口子是不是和睦,更不要管你老婆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只要把我家儿子收为徒弟就成。
显然,他不能这么说。不然,韩泽该怀疑他的用心了。
这时候他已经不打算劝韩泽离婚了,依杨秋白的聪明,他有种感觉,他劝解不成,反而越加让韩泽对杨秋白言听计从,那时,他就得不偿失了。但是雕刻带来的利益,他也不愿放弃,势必要让自家儿子跟韩泽学雕刻。
他皱眉沉思,半晌,他眼睛一亮,既然韩泽事事听杨秋白的,他为什么不能从杨秋白身上找突破口。或许他可以让自家老婆出马,女人与女人之间好相处,只要自家老婆与杨秋白交好,哄得杨秋白答应让韩泽收他儿子当徒弟,到时候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
...
今天,杨秋白去赶集了,回到家里,韩泽扔下刻刀,凑到她面前,说道:“吴滨过来找我,想让我教他家大儿子学雕刻,你觉得怎么样?”
杨秋白皱眉,韩泽那些朋友,但凡有一位是真心为他好的,她也不会阻拦他与他们交往,她看的明白,那些人不过是打着跟韩泽交好的名头,占尽韩泽的便宜,以前她没和韩泽结婚也就罢了,现在,她是韩泽的老婆,她就不能任由他们坑韩泽。
韩泽望着她,见她面上平静无波,一时猜不准她的心思,他小心的问道:“老婆,你觉得怎么样?”
杨秋白看他一眼,有点可怜自家男人,被人这么坑了,他还不知道,还在一心为了朋友着想,她问道:“你答应他了?”
韩泽愧疚的摇摇头,说道:“你说了家里的事情都经过你同意,我没当场答应他,想问问你的意见?”
杨秋白眉毛一挑,脸上有了笑意,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韩泽到底还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说道:“如果我不同意,你怎么办?”
韩泽肩膀萎了下来,他哭丧着脸:“老婆,为什么不答应?”
杨秋白看着他,柔和的道:“你雕刻已经很辛苦了,家里活我都舍不得让你做,教个徒弟多辛苦啊,再说学雕刻要静得下心来,吴滨的大儿子正是好玩的年纪,你觉得他能坐得住?万一他雕刻没学好,学也没上好,将来他怨你咋办?你自己打小学习雕刻,你觉得辛苦吗?”
韩泽皱皱眉,小时候跟师傅学雕刻,他的手就没好的时候,雕不好,师傅还会打他骂他,甚至不让他吃饭,他说道:“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