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看见胡修炀,脸上自然地露出一抹恭敬之色。
“先生,您来了。”
胡修炀走进屋,问她:“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变天,风湿痛,睡不着。”
“去医院看过么?”
“lǎomáo病了。”
老妪给胡修炀倒了一杯茶,胡修炀喝了,才说:“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待会儿就走。”
老妪点点头,没有打扰胡修炀,就上楼休息去了。
胡修炀走进楼梯间,打开一扇放杂物的门。在这之前,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他取下了墙上挂钩上的羽绒服穿在身上。
这个天,穿羽绒服能悟出痱子来。
胡修炀走进杂物间,又推开里面一扇门。这里,有一条延伸向下的楼梯。
胡修炀走楼梯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很冷,气温大概只有两三度。胡修炀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脚步稳健,步入深处。
地下室里静悄悄地,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他走到地下室的尽头,拉开一扇白色的铁门。铁门打开,刺骨的寒风朝胡修炀脸上扑打,他闭上眼睛,适应了温度,才睁开双眼。
他视线内,是一片冰天雪地。
这是一间冰窖,温度在零下四十多度。在冰窖的中间,放着一副水晶棺,里面睡着一个人,她穿着宝蓝色的长裙,裙边整齐。
那是陆瑟。
死后的陆瑟,依然很瘦,就像陆程所说的那样,她瘦成了皮包骨的样子。
将那支百合花放在冰棺上,胡修炀弯腰亲吻冰棺,他的声音,在冰窖里轻响,像是魔音。“阿瑟,我来看你了。”
没有人知道,埋葬在青山公墓里土壤下的骨灰,根本就不是陆瑟。
就连陆程也不知道,陆瑟的遗体,早在火化那天就被人掉了包。而真正的陆瑟,被胡修炀用水晶冰棺封存起来,藏在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些年,胡修炀不是没去祭拜过陆瑟,而是真正的陆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把陆瑟藏了起来,藏在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胡修炀坐在陆瑟的身边,跟她絮絮叨叨讲了许多的事。
“你哥今天来找我了,他打我了,就跟你说的一样,你哥挺暴力。”胡修炀揉了揉吃痛的嘴角,又说:“但他很爱你。”
“我答应过你,不会动他。可是阿瑟,你哥那人太聪明,也太能扮猪吃老虎了,他把唐严熙那小子弄死了。我在想,他什么时候才会查到我?”
“阿瑟,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可能会违背承诺,对他下手。”
“阿瑟...”
“我好想你。”
说完那四个字,冰窖里就陷入了一片安静。
直到身体上的热度开始减少,胡修炀这才站起来。临走前,他又亲吻了冰晶棺一下,那样子,虔诚到像个变态。
“等我下次再来看你。”
胡修炀从地下室出来,那老婆婆又下楼来了。
胡修炀问她:“你怎么还没睡?”
老婆婆说:“今天是他的忌日,我哪里睡得着啊。”她口中的‘他’,是为了寻找女儿,意外出车祸身亡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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