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屈一心里算的很清楚,靳塬刷礼物的钱是不能动的,过年给的红包也是不能用的,他自己半年来直播挣得礼物钱在日本花了小半,剩下的不够二十万,只能再问靳塬借。
我想把钱给方九邢。屈一闭着眼睛,我知道这样看起来真的很蠢,但他们是他们,病人是病人
靳塬撑着胳膊:你要是被他们缠上一辈子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缠我一辈子的。屈一拿下毛巾,睁开眼,就这一次,下次不论是谁,我都不会再管了。
靳塬看着他眼睛,知道他是认真的,于是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钱我已经给了。
什么?屈一瞬间扭过头。
靳塬下地,把相机给他:送你的新年礼物。
屈一把相机放到一边:你别岔开话题,什么叫钱已经给了?
靳塬叹了口气:这么着急干嘛,他把相机重新塞回屈一手里,先看看你的新年礼物。
屈一蹙着眉头,将相机包里的单反拆出来,愣了愣:这也太贵了吧,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晚上随手买的,我不是很懂摄影,但买贵的应该错不了。靳塬说。
屈一咽了咽口水:有钱也不是你这么花的啊,有写字楼有房地产也不是你这么花的啊
我花的钱都是我挣的,和写字楼和房地产有什么关系,靳塬就着他的手找了找储存卡,你以为请我做代言很便宜吗?
方九邢那张脸出现在屏幕上,靳塬露出了生理性的厌恶表情,他按下播放键,方九邢的声音传出来。
我,方九邢,协同妻子梁美,今日收到社会人士屈一先生无偿捐赠二十万
屈一安静地看完整段视频,握着相机在原地呆了很久。
社会人士屈一先生。
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的生活里终于不会有这些人的出现。
经年累月的疲倦、孤独、怨恨在这一刻都如烟飘散,走到了故事的最终结局。
他偏过头看靳塬:是你让他这么说的吗?
不是我让,是他拿了钱自愿说的。靳塬抱臂靠在床头,悠悠说道,昨天凌晨三四点,我还为你奔波在街头巷尾,风呼呼刮着我英俊帅气的脸庞
话没说完,身体便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屈一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在他耳边低低的一声:谢谢。
靳塬得意地舔了舔唇,尾音上扬:不客气。
屈一在他肩上伏了很久,在靳塬以为他又要哭的时候,屈一开口说:但你不是开车的吗,为什么会被风呼呼刮英俊帅气的脸庞?
靳塬想拍他后背的手在空气里僵了僵:你这个人思想出了问题,要感谢就好好感谢,不要说一堆批话。
屈一抱着他笑了笑:感谢霸霸,感谢我塬爹。
二十万不少啊少年,你想想怎么报答我吧。靳塬说。
钱会还给你的嘛,屈一松开手,抿了抿唇,抬头看他,不过你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靳塬望向他眼里,捕捉到很多不确定,半晌,抬手往他额上一拍:欠着吧,有你还的时候。
第52章
靳塬从取景框里看屈一。
他站在覆满白雪的草地里,弯腰用手抓雪的时候驼色大衣边缘掉在地上却浑然不知,一个劲儿将松散的雪粉揉成一团,然后回头。
你偷拍我!屈一把手里的雪球砸出来,刚飞到半空就散成一片白茫茫。
靳塬按下快门。
飞舞的雪花落在他蝶翼般轻颤着睫毛上,屈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冲靳塬笑,阳光从右边打下来,整个人都闪闪发亮。
都说了你不许偷拍我!屈一将手里残留的一些雪块呼在靳塬脸上,抱走他的相机,查看里面的照片。
一张,两张,三张五十多张。
屈一舔了舔唇:你拍我这么多照片干嘛?!
你不是说你不要这个相机,靳塬把相机拿走,那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屈一跟在他后面:那你拍我不得经过我同意吗,我有肖像权的。
你一个负债二十万的人,有什么肖像权。靳塬转过身,对着他又拍了一张,赶紧还钱。
屈一吸了吸鼻子,轻轻一哼:又不是我不还,是深海TV提现太慢,都一天了还不给我钱。
靳塬将相机挂在他脖子上:后天和我一起走吗?
我们过完元宵才开学呢。屈一小心抱着相机,你初六就要到基地吗?
靳塬将长椅上的雪拂去,拍了拍示意屈一坐下:嗯,得回去训练,他伸出手,五个手指都动了动,我是一个刻苦努力的职业选手,知道吧。
屈一看着脚下,有没被厚雪覆盖完全的枯草冒出尖儿,孤零零的格外荒凉。
靳塬是典型的天赋型选手,各个方面都是,寒假和他待在一块儿的小半个月,虽然说每天都过得懒洋洋,但靳塬也会花些时间练习保持手感,或者看看之前复盘视频和赛事数据。
屈一经常觉得,和靳塬相处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弯弯绕绕,不用刻意地去担心他的情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得不对了靳塬就会光明正大地嫌弃,说得好了靳塬会特高兴地夸他一顿。
想什么呢?靳塬将手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屈一将鞋尖拨了拨草尖儿,说:我觉得你简直俗得不像个有钱人。
怎么和霸霸说话的呢。靳塬手臂上抬,绕过他的脖子,压着他,看不出来你还仇富啊。
屈一笑了笑,就着他的手靠在椅背上,太阳照在脸上暖洋洋的,他舒坦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情了?
靳塬顿了顿,说:我到问过胡姐。他偏头,见屈一没介意,反而惬意地眯着眼睛,脸上的绒毛被冬阳一照,金亮金亮的,要是再舔舔爪子,就和慵懒的小猫没什么分别了。
屈一抬了抬眉:胡姐心软,你去问她她肯定伤心,他慢慢睁开了些眼,冲靳塬弯了弯嘴角,其实没什么,如果他们当初不遗弃我,我现在,应该有一个酗酒家暴的父亲,一个没日没夜争吵却不愿意离婚的母亲,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弟弟,不见得是二十万能摆平的事,所以啊,他拍拍靳塬的肩,小塬不要觉得难过和吃亏。
靳塬松开在他脖子上的手,缩回时略过他的耳垂捏了捏。
屈一扬着下巴嘚瑟:我开家长会可是有人去的,从来都不愁。
有男人牵着小朋友从花园的石板路上经过,屈一看着他们背影笑了笑,靳塬问他: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很想要的东西?
屈一转了转眼珠:好像没什么想要的,医院的叔叔阿姨们经常给我买衣服买文具
头顶一簇枝叶支撑不住积雪,轻而易举地弯了腰,将一团白色送到空气中。
啪嗒。
屈一抖了一下,伸手将头顶的雪拍下来:我靠,这也能砸中我他垂下头甩了甩,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下雨天,我就特别羡慕有人来送伞,重点不是有没有伞,重点是那种从教室里出去的骄傲的感觉,你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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