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琇盯着阮宁薇,见状及时地给陶行若发了个短信。
事情如她们计划的一般。
录制完了节目之后,各自散开,阮宁薇拉了卢旻,要他留步。卢旻眼睛发红地一把甩开了阮宁薇的手,阮宁薇被甩得一个趔趄,手肘撞在了评委的桌子上。
有正准备走出去的人,闻声立刻跑了下来。
卢旻,你做什么?没走尽的学员都围了上来。
阮宁薇不敢表现出疼痛,含着泪花艰涩道: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她恳切地问卢旻:我们可以出去谈一下吗?
还有什么好谈的?卢旻讥诮道,现在演技挺好的了?装楚楚可怜?其实踩着我上去的感觉,不错吧?
阮宁薇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学员顾子楠就发声呵斥道:卢旻,你发什么疯啊?自己被淘汰了,有气没处发也别逮谁就咬啊?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手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指责卢旻。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卢旻就愤怒地反问道:顾子楠,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得意什么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他妈要不是傻逼地选了她这个戏精,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卢旻吼道。
独角戏能演好,对戏就演不好,你他妈骗谁呀?
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
坦白说,她们心里不是不同情卢旻的。卢旻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要不是阮宁薇,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被淘汰的。而且,阮宁薇的表现真的很奇怪,且不说她以前第一部戏和独角戏都演得没毛病,退一万步来说,她要是真的不能和别人演对手戏,那还留在节目做什么?这不是录一期节目坑一期人吗?
阮宁薇眼泪簌簌地下落,无地自容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像是抓住了一根求生的稻草,她慌乱又急切地说:卢旻,我去和导演说,我把我的名额给你
哦,你说给我就给我?节目是你家开的啊?!卢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是,你阮宁薇有后台,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第一期的剧本,凭什么你就能够演自己演过的戏,第三期,凭什么你就可以和池冬青搭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闻讯赶来的景琇厉声制止住了:够了,卢旻!
卢旻额上青筋动了动,攥紧了拳头。半晌,他腮帮子颤动着撞开了阮宁薇,抛下一句掷地有声的阮宁薇,你要真不会演戏,就滚出娱乐圈吧。就当可怜可怜别的还要吃饭的人。,扬长而去。
全场鸦雀无声,围观的人看着阮宁薇眼神复杂。她们是觉得卢旻过分了,没有风度,但卢旻的话,也狠狠地砸在了她们的心上。也许卢旻的今天,就有可能是她们中任何人的明天。有资本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说是公平,其实哪里有什么公平。
阮宁薇受不住大家指指点点的眼光,想要逃离,想要找个洞钻下去,可景琇牢牢地箍住了她的手腕。
都散了,今天的事,当做没有发生过。景琇严肃地扫过每一个人。
大家顿时间都做鸟兽散了。
景琇松开手,阮宁薇脱力地下蹲了身子,呜咽出声。委屈、愤怒、内疚、绝望充斥着她的心间,让她完全崩溃了。
景老师,我要退出比赛,退出娱乐圈。她脸埋在膝盖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也许她早就该认命了。
她不想挣扎了,也没有脸挣扎了。从路子杉转身离开她的那一刻开始,她这辈子,就演不了戏了。
陶行若无声无息地走进来了,景琇叹了一口气,退开了一步。
陶行若蹲下身子,极尽温柔地抱住了阮宁薇。她用下巴轻轻蹭着阮宁薇的秀发,安抚着她。
阮宁薇僵住了身子,错愕地抬起头看向身前的人。脸上,是让人怜惜的梨花带泪。
是我。陶行若低沉道。
她眼里的柔情,晃了阮宁薇的神。
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医院的塑料椅上,陶行若是怎样居高临下地递给她银行卡,清冷宣告道:我不借钱,但可以白给你。
不过,收了钱,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第45章
阮宁薇不是没有记恨过陶行若的趁人之危。
她算不清楚自己和陶行若认识了多少年,即便没有过深的交情,她也始终以为陶行若只是看上去难以接近,实际上还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所以,她不能理解陶行若为什么从天而降,给她一个希望,而后又逼她陷入绝望。
可她已经走到山穷水尽了。自从无法入戏之后,她的演艺事业几乎完全毁了。在母亲出事之前,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工作了,而从前赚下的钱,已经悉数偿还了父亲死前欠下的赌债了。
她看着在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的母亲,别无选择。
她接过了陶行若的卡,住进了陶行若的家,甚至,搬进了她的卧室,与陶行若同床共枕。陶行若的妹妹见到她时欣喜若狂,可她却连虚假的笑都挤不出来给这个可怜乖巧的小姑娘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再穷再苦都没有妥协过的自己,有一天她会为了钱出卖肉体,做了有钱人的玩物。母亲如果知道,兴许会骂她白读了圣贤书、寡廉鲜耻吧。
可比起委身于借钱时那些和陶行若心思相同的猥琐男人,陶行若算不错了。
她自嘲。好歹,符合性取向了。
母亲救回来了,可是,清醒的希望渺茫。她在医院没日没夜地守了一周,最后被陶行若强硬地带回了家。
陶行若在卧室的浴室洗澡时,阮宁薇在另一间浴室,机械地擦干了身子,真空裹了一件浴袍就出去了。她的眼泪已经为母亲流干了,心也麻木了。她想,迟早都要有这一天的,难道人家给了钱,还要照顾你的心情适不适合做吗?
可出乎意料的,陶行若出来看到在床上衣衫半解的她后,眼神灼热,掀开了空调被坐上了床,伸手抱住了她。
而后
搂着她什么都没有做地睡了一觉。
阮宁薇陷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沐浴清香,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
她不知道陶行若是什么意思,是欲擒故纵,还是,看见她哭丧着脸一时没了兴致?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出来,最后敌不过困倦,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后来,夜夜如此。
时间久了,她对母亲苏醒的期盼渐渐死心了,陶行若为她转了院,派了专门的护工照料母亲;每周三次的探望,陶行若有时候陪她一起去,有时候派司机送她去。
再后来,陶行若签她进了公司,给她资源,给她机会。
可从始至终,陶行若都没有碰过她。她惴惴不安地过了两个月,终于在又一次共眠的晚上,问出了她的疑问。
所以,你想我碰你吗?陶行若带着金丝边眼镜在看书,似笑非笑地问她。
阮宁薇立时惨白了一张脸。
陶行若一哂,摘了眼镜,合上了书。她把阮宁薇拉进了怀里,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你不喜欢我,做起来怎么会快乐?
gu903();阮宁薇心砰砰直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