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可她见过景琇疼的样子。那样的疼痛,真的没有问题吗?季侑言惶然。

景舒榕还要说些什么,门外响起了高跟鞋敲击声,季侑言和景舒榕默契地停住了这个话题。

果然,脚步声渐行渐近,景琇神色柔和地推开了门。

妈,你怎么来了?一见到景舒榕,景琇就蹙眉快步走到季侑言的床旁,用眼神关切地询问季侑言。

景舒榕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什么表情?我是老虎吗?怎么像我要把她吃了的模样?

季侑言连忙打圆场道:琇琇是心疼阿姨你舟车劳顿,时差都没倒就先来医院了。她晃了晃景琇的手,用眼神让她放心。

景琇缓了脸色,软声道:妈,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会先回家休息。累不累呀。她知道了母亲过去对季侑言造成的伤害,无法不担心在自己不在的场合母亲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景舒榕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站起身道:我现在就回去了。她对着季侑言一颔首,转身就走,明显是不买账的样子。

景琇错愕,连忙追了出去。季侑言心里又甜蜜又好笑。只是她笑着笑着,想到景舒榕刚刚透露的事情,心又不安了起来。

几分钟后,景琇回来了。

阿姨哄好了?

嗯。景琇在椅子上坐下,温声询问她:医生来查过房了吗?

查过了,说没问题,明天可以出院的。季侑言压下不安,强打起精神调侃她:晚上演出后我是不是又多了无数情敌?

景琇放下心来,唇角微弯道:你有危机感吗?

季侑言笑出声,一骨碌跪坐了起来,像只大金毛一样把脑袋埋在景琇的颈窝里乱蹭,你说我有没有,嗯?

景琇眼里是璀璨的笑意,由着季侑言撒娇。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景琇讨要了钟清钰留给她的汤,亲自去到病房外的走道上用微波炉加热。季侑言担心她大晚上的吃太多油腻的消化不良,喝两口意思一下就好了,景琇却执意一滴不剩地喝光了。

喝完汤时间不早了,景琇要去洗澡,让季侑言先睡。季侑言却执意要站在门口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闲聊着。

夏夜的凉风撩动着季侑言的长发,洗手间里不时传来的景琇的应答声拨动着季侑言的心弦。她抬头仰望夜空的点点繁星,满足着,又隐隐不安着。

夏有凉风冬有雪,这样的人间好时节,若无闲事挂心头该多好。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入睡后她做了一个更不安的梦。

梦里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在白白的云上,一会儿又看见自己在高高的山上,一转眼,又变成了漫无边际的黑夜。

梦里的黑夜与她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朦胧的白雾,她隐约看见肃杀的夜色中,有一个背影高挑纤弱的女人,一步一步地朝着仿佛没有尽头的远方走去。

有赤红的血顺着女人的指尖淌落,连绵不绝,没有尽了,在她走过的身后,留下了一路的蜿蜒。

季侑言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想追上那个女人,却怎么都追不上。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女人的脚步越来越虚浮,直到某一个瞬间,她了无生气地倒了下去

不!

季侑言在梦中悲痛欲绝地哭喊了出声。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明明只有一个背影,可她就是莫名地觉得那个女人是景琇。

第103章

言言别怕季侑言是在景琇的温柔安抚声中醒过来的。她睁开泪眼,一时间还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真。

景琇关切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撕心裂肺的痛感顷刻间又席卷而来,季侑言条件反射地搂住了景琇的脖子,动作又急又慌,像是生怕这一伸手搂住的只是一个虚无的幻象。

景琇连忙配合地压下身子,小心地托着她的肩膀,唯恐她太大力动到了伤患处。

只是梦,已经醒了。她只听到季侑言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在喊不要,猜测季侑言应该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

季侑言的呼吸声越发沉重了,泪水打湿了景琇的脖颈,现在这不是梦对不对?她搂着景琇脖子的力道越发地大了。

景琇被箍得有些难受,柔声安她心道:嗯,这不是梦。你抱得紧了,我能感到疼。

季侑言反应过来景琇话里的意思,立刻松开了手,支着胳膊坐了起来。阿琇,我弄疼你了是不是?她眼里还有婆娑的泪意,在昏暗中闪着莹莹的光。

景琇摇了摇头,帮她拿起枕头垫在背后,护住肩膀。她侧坐着用指腹擦拭季侑言的泪水,轻声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季侑言想到梦里最后那个女人倒下的画面,眼里又有水汽漫上。

她拉下景琇纤柔的手,从指尖细细地打量到手腕,像是要确认她手上没有流血的伤口、没有那可怖的鲜红。

景琇不明所以,由着她打量。

我梦到了一个女人,看不清模样,但是梦里的我好像很清楚那是你。她攥紧景琇的手,低哑出声。

嗯。景琇专注地倾听。

我看见你在一座山上,又好像不是山,就是很黑的地方,一个人一直走一直走。她有一点记不清楚梦里的具体场景了,想要仔细想,脑袋却是一阵钝痛。

景琇全身心都系在她身上,看她表情不对,紧张道:难受就不要再回忆了。

季侑言晃了下脑袋,缓了过来:没有,就是忽然有一点记不清楚了。她想了想,继续道:我看到你手上不知道哪里好像有伤口,于是有血就顺着你的手一直往下淌,淌了一路,怎么都止不住。梦里我好像一直在叫你,一直想要让你停下来,可是却怎么都叫不住你,也追不上你,只能看着你一直走到无力倒了下去

说到最后,她声音有些颤抖,心有余悸。

景琇柔和的神情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瞬间变得晦涩难明,像是错愕,又像是震惊,还有一点审视的意味。

是季侑言看不透的复杂。

阿琇?怎么了吗?季侑言心头浮现出怪异的感觉。

为什么言言会知道这个?

景琇注视着季侑言不似作假的茫然,不动声色地压下了惊疑,缓声道:没有,我只是想象了一下画面。

她顿了顿,试探性地问季侑言:梦里还有其他什么吗?

季侑言摇头道:没有了,我被吓醒了。

景琇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下床给她倒了杯热水,温和道:喝口水压压惊,你应该是受惊后心理还没缓过来。她站在月光下盈盈而笑,我没事的,你没事,我就没事。

季侑言捧着水杯,望着景琇美好的笑颜,患得患失感却再一次涌上心头。

阿琇。她喝完水,把水杯递回给景琇,今天阿姨和我说了一件事。

嗯?

阿姨和我说,你从去年开始,晚上有时候会有无故的剧痛。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景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