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火势即将蔓延,景琇找回了一丝理智,别开了脸道:言言别急
这里确实不适合。季侑言意犹未尽地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听话地停了下来。
藏得真严实,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她帮着整理景琇的衣服,话语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景琇眼里水波荡漾,从你说想要制作专辑开始。
她脱开季侑言的怀抱,不无遗憾道:本来想当生日礼物送给你的,但是中途施工出了点问题,没办法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说着她合上了门,打开了顶灯和壁灯。
季侑言这才看清门内的空间构造,现在她们正处在一条狭长的走廊上,走廊的尽头左右侧各是一扇门,门上标牌写着studioA、studioB,应该是录音室的主体空间。
走廊的两边是布置简约又不失设计感的展示墙,季侑言一眼就可以看见最靠外的展示区上放着的是她刚出道时发行的那张扑街专辑和海报,第二个展示区上,放着的好像全是各种写着黑字的纸张。
她走近了细看才发现,那些纸张,有揉过展开的,有撕碎贴好的,一张张全是她过去的废弃手稿。
心弦像被什么重重地拨动了一下,季侑言喉咙发涩地看向一旁的景琇。
景琇躲开她的视线,指着唱片的那个区域,暗示季侑言道:这里很空
季侑言用五指握住她的指头,默契地许诺道:有一天,我会填满它的。
景琇露出满意的笑。
季侑言凝视着她的笑颜,眼神渐热,她握着景琇指头的五指用力收紧了两下,我
话还没出口,景琇连忙从她手中抽回了食指,耳根发红道:走吧,进去看看喜欢吗。
季侑言愣了愣,看着景琇不自觉在摩挲着的食指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越发荡漾了,阿琇,你在想什么?嗯?
景琇不理会她的揶揄,推开了studioA的门,坦诚道:音乐方面我是外行人,声学设计我是找Herbert设计的,这方面应该没有问题。但其他的设备,我是综合着别人的意见购置的,所以不确定会不会合你心意。
再不会有比它们更合我心意的了。季侑言站在门口环视室内,由衷回答道。这是一个排练室,玻璃隔板的对面应该是控制室,场地很大,只一眼扫过去季侑言心底就有底了。
与她去过的顶级商业录音棚不遑多让。太奢侈了。
景琇只当她是说情话,并不放在心上:有不合适的你现在提出,还来得及改。
这里是一个大的排练室,方便乐队排练,对面是控制室。这个studioA有一个比较特别的设计,就是你看天花板,是玻璃的,二楼的studioC录音棚与这里三个空间是可视的,方便同期录音。她指着墙壁的设计、排练室内的吉他箱、鼓、话筒箱一一介绍过去。
季侑言起先还比较冷静,渐渐地被这些从前只在介绍里见过的顶级设备吸引去了注意力,爱不释手,一个个说起来如数家珍,反倒反过来给景琇介绍了。
景琇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眼底纯粹的热爱与开心,心也跟着感到由衷的满足。
季侑言从一楼玩到二楼,最后在studioC中试着录唱了一小会儿,又去控制室中琢磨了许久。
等她从定制的操作台上抬起头,不经意间透过玻璃撞入景琇凝望着自己的双眼,一股懊恼之情油然升起。
她品玩得忘记了时间,把景琇晾了好久好久。
她脱下耳机出到录音室里,挤进景琇坐着的沙发里,摸了摸景琇的脸哄她道:是不是很无聊,困了吗?
景琇摇了摇头,还好。顿了顿,她又问了她一次:喜欢吗?
季侑言把她的手抓在手心里,一字一字说得认真:喜欢,非常喜欢。她不说谢谢了,只是亲亲景琇的额头,心疼道:阿琇,辛苦你了。作为一个外行人,打造出这样一个录音棚,还是在这样忙碌的行程下,要耗费多少心神可想而知。
没想到景琇敛了敛长睫,盯着季侑言澄澈的双眸,难得不客气道:嗯,是挺辛苦的。
她一手托在季侑言下巴上,一手往沙发后探去,熟门熟路地给室内换了个暗色的灯光。
气氛顿时旖旎了起来。
季侑言跪坐起来吻景琇,狡黠道:那我想办法让你放松一下?
景琇躲开她的吻,声音已经染上了媚意:要用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季侑言像逗小猫咪一样,饶有兴致地逗她。
景琇直起身,趁着季侑言没防备,和季侑言换了个位置。
你刚刚唱歌了。景琇惯来清亮的眼眸染上了迷蒙。
很迷人。季侑言撩开景琇散落的发,抬起身子亲景琇的下巴。嗯。她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咕哝。
现在,我想听哼的。景琇在季侑言耳边吐气如兰。言言,在这里给我哼一首歌。
哼字咬得意味深长。
季侑言发出一声低柔的笑气音,仿佛很为难:可我也想听你哼怎么办?
看我们谁谱曲的技术好了?似乎在很认真地商量。
景琇勾唇,不回答她的话,借着位置的优势,抓着季侑言的双手按到了头顶。
那我先来。她吻着季侑言,轻轻地笑。
久旱逢甘霖,两人都很尽兴。三楼备有休息室和浴室,两人稍作收拾,上了楼洗澡,准备宿在那里。
浴室里什么都有,季侑言撕开外包装,抬眸逗景琇:我觉得你早有预谋。
景琇白皙的脸上绯红一片,别开脸不看季侑言,竟是没有反驳。
是,她早有预谋。她盼着她能够忘掉其他,开心一点。
餍足后,季侑言睡得很沉,是近期少有的好质量。景琇克制着不敢睡,见她是真的睡沉了,才放下心来让困意席卷走自己。
第二日两人一起睡到日上三竿,吃过门卫送来的早餐后,季侑言和景琇离开录音棚,驱车回家。
路上景琇随口和季侑言提起:studio还有一个美国定制的调音台还没送来,等拍完电影,你回来录制专辑的时候应该刚刚好能赶得及。
季侑言想到了什么,眼神黯了下来。她指节微微蜷起,开口和景琇坦白道:阿琇,我专辑应该要到明年才会开始制作了。
等拍完电影,我想先出国一趟。
车速陡然慢了下来,景琇错愕地看着季侑言。
季侑言不再隐瞒,和景琇挑明了说:阿琇,你知道,我在找道空大师。景琇在画像上留的那一张便签,她看到了。
有消息了?景琇微微蹙眉。
季侑言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我托卓凛学佛的朋友帮忙留意的。她朋友前段时间在不丹的一次辩经会上见过道空大师。但是她声音染上了痛苦:大师不愿意回来见我们,他说,前缘已了,不可强求,好自为之。
不可强求,表示道空显然知道她们有所求,也表示了不是猜测,景琇身上当真有所缺。这十二个字分量太重了。像是宣判,季侑言怀揣的最后一点希望都落空了,于是夜不能寐,日日煎熬。她看着景琇在她身旁安卧,却总觉得仿佛都是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