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寺的用度虽不宽裕,但寺院不小,心尘的寝房前,还有个破落却整洁的庭院。
庭院西南角,简易的藤架木廊下横着一张巨石刻镂成的棋盘。
有两个男子相对而坐。
一个一袭白衣,容色虽冷却姿容俊美,执棋之手划过棋盘落子时,从容不迫,气质斐然。
另一个则眉目疏朗带着笑意,每一步皆显得行云流水,纵是被逼至绝境,亦是不显慌乱。
“今年,桃花开的如何。”心尘笑道。
祁苏提起一颗黑子,淡淡道:“开的太晚。”
“非桃花开的晚,而是你比往年早来了十日,为何?”心尘抬头看向祁苏,似乎在等着早就知晓的答案。
祁苏沉默了片刻,收回捻着棋子的两指,掀眸对上心尘的视线,“你说过,若我提前婚期,便能知梦中之人何人。所以,你一早便知是她。”
“贫僧知不知又有何要紧,这世间诸事讲因果,你问我是因,我答你是果,仅此而已。”
心尘神色祥和,单手持着佛珠,右手似是随意的一落,棋盘上的局势又缓和了下来。
“这次梦境,似有不同。”祁苏幽幽开口。
“非是梦境,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祁苏闻声,执子的手一顿,又落进棋盘,眼里闪过的那一丝诧异,很快便消失不见,“她是我的劫么,心尘,你知我素来不信轮回之说。”
“呵呵。”心尘吃尽围内的白色棋子,继而笑道:“那你现下又因何故分神。”
祁苏敛眸,捋了捋月白色的袍摆,不再开口。
心尘没再拆穿,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而那笑容很浅,很快便隐了下去,那双明澈得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双眸有一瞬不知名的怔然。
他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凤之,你才是她的劫啊。”
***
福源寺很少接待外客,即使是祁苏也不得在寺里多住。
gu903();午膳过后,楚娆在斋房刚吃了一碗香茶,祁苏便派四九来传了消息,说是在寺门口等,黄昏前要下山回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