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蠢人,倘若连凭借那张脸拴住男人都办不到,那可真就百无一用了。
翌日天明,桂馥绣好的帕子就送到了莹贵嫔手里。莹贵嫔行事大方,很快就着人前来回话,让徐思婉若有需要随时开口,不必客气。
往后两日,或是因为恐惧激出了明贵人心底的恐惧让她分外尽力,又或是她其实只会死缠烂打,但年轻貌美的姑娘家的死缠烂打对男人而言总归可口,她竟得以一连侍寝了三日,位份也晋了半品,该称一声明贤仪了。
晋封的旨意恰是端午清晨颁下的,彼时月夕正为徐思婉梳妆,徐思婉听罢循循舒气:“这就好,刚晋了位分,陛下怎么也要给点面子。”
月夕颔首:“那奴婢便知会清雨了?”
“嗯。”徐思婉点头,“也散出消息去,就说我有心亲手为太后娘娘备些粽子,让小林子他们尽力去寻颜色漂亮的粽叶。”
“诺。”月夕恭谨应声,而后便是静等。
端午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白日里,天子要去祭祖祈福,还要去看一看赛龙舟,与民同乐。待回宫时多半就已傍晚,而后又有宫宴。
这样的宫宴虽然盛大,却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如徐思婉这般尚未见过圣颜的自然没份,在宫宴时生事亦不行,她自知难以说动皇帝为了她甩下宴席赶到霜华宫来。
是以能用的,只有皇帝回宫之后至宴席之前小歇的那点时间,前后约莫半个时辰。
酉时初刻,清雨端着一托盘的香囊进了霜华宫的宫门,这是尚服局为着端午专门缝制的,年年都有。
为着位份也好圣宠也罢,清雨自然而然地先将香囊都送去了明贤仪处,只说请她先挑。
这样的奉承于明贤仪而言自是十分受用,就命人将香囊端进了屋,好生挑选。过不多时,余下的香囊被送出来,一同送出的还有给清雨的赏钱。
而后,剩下的香囊被先后送与徐思婉与徐思嫣。清雨的差事至此终了,平静告退。
酉时二刻,花晨急匆匆地赶去盈云宫,求见莹贵嫔。
莹贵嫔原正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细品酸梅汤解暑,听宫人禀奏“徐才人身边的花晨来了,不知出了什么事,脸色惨白”,顿时神情一凝:“快让她进来。”
酉时三刻,圣驾回宫,莹贵嫔已先一步候在紫宸殿门口。
她是宠妃,前来面圣自无人阻拦。
同一刻间,徐思婉听闻圣驾已归,视线睇向茶榻上安放的香囊。
花晨心生不安:“娘子……可当心些。”
紫宸殿前,莹贵嫔婀娜福身,皇帝一扶,不禁含笑,连面上的疲色都淡去了些许:“盛夏暑热,何不进殿去等?”
听了皇帝关照,莹贵嫔面上却无半分喜色,反蹙着眉,满目忧愁:“臣妾有些急事,只盼尽快说与陛下,顾不上进殿歇息了。”
皇帝微怔:“何事?”
莹贵嫔垂首,露出恰到好处的难色:“……事关近日得宠的明贤仪,臣妾理当避嫌,不好搬弄是非,请陛下与臣妾同去霜华宫看看。”
皇帝眉宇微锁:“宫宴快开始了。”
莹贵嫔即道:“可是人命关天。”说着纤纤素手扯住皇帝的广袖,“亦或许是两条人命,求陛下垂怜。”
她边说边扯着他的衣袖轻轻晃动,既有央求又有娇意。皇帝略作沉吟,终是点头:“走吧。”
霜华宫,徐思婉在头晕目眩中一把扶住茶榻,直令茶榻一颤,惹得茶水倾洒。
花晨疾呼:“娘子!”转而苦劝,“还是先请太医吧。”
“不妨。”徐思婉银牙紧咬,待晕眩淡去,强撑起笑,“扶我去找思嫣。等不得了,这就得去。”
作者有话说:
没看懂前头咋回事这里又咋回事&前后两个局到底有什么关系的盆友别急啊,看故事嘛,我没讲完你当然不知道咋回事啊!!!
怎么每天都有评论在嫌弃自己蠢!!!
不要这样!!!轻易怀疑自己的智商!!!大家都很聪明!!!都是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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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晕厥
因已临近宫宴,莹贵嫔早已梳妆妥当,一袭粉白详见的对襟襦裙繁复曳地,抹胸上绣着与夏日正相宜的菡萏。高挽的发髻左右各簪两支一式一样的金簪,妆容明丽华贵,眼角处延伸出的一抹嫣红又平添几许秀丽之感。
皇帝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隆重的玄色冠服不及换下,更气势威严。二人同行在宫道上,直令宫人遥遥一见就退向两侧,跪地叩首问安,但待得他们走过去,众人又都忍不住地侧首张望、窃窃私语。
新宫嫔入宫月余,皇帝从未踏足过她们的住处。纵是侍寝,也只将人传去紫宸殿。然眼前这条宫道往前,两处有人居住的宫殿所住皆是今届的新宫嫔。宫人们嗅觉敏锐,一下子便嗅出异样。
其中,尤其霜华宫的动静最教人议论纷纷。宫中谁人不知,霜华宫里的三位娘子在殿选时曾博得“三阳开泰”的好兆头,然而入宫至今,一个已备禁过足,前几日才放出来;一个不知什么缘故,至今不曾面圣;还有一个尚未及笄,一时半刻也见不到圣颜。这般情形直令那“三阳开泰”都显得不再吉利,反倒像道诅咒,咒得这一宫的人都不吉利。
近来,霜华宫传出来的琐事更多了些,无人知晓是从何处飘出来的闲话,但对寻常宫人而言那也并不紧要,只让他们茶余饭后多了谈资,每每说起来,总让人眉飞色舞。
莹贵嫔盘算着分寸,一路没细说半句个中纠葛。因她早先说了要“避嫌”,皇帝便也没问。
直至步入霜华宫宫门,莹贵嫔才如闲来谈天般悠悠提起:“先头的事,还需禀奏陛下一声。早先是臣妾念着端午佳节,想邀徐家的两位妹妹到盈云宫坐坐,两位妹妹也都应了下来。不料到了日子,徐才人却差人来禀说身子不适,怕是来不了了。臣妾细问禀话的宫人才知,似是尚服局送来的端午香囊让人动了手脚,里头不知添了什么东西,徐才人一用就病了。”
皇帝眉目英挺,神色却清淡,闻言未露半分喜怒,只淡声问:“你与徐才人很熟?”
莹贵嫔如常笑道:“徐才人很知礼,也懂得顾大局,遇了事知道忍让。”
这于宫中妃嫔而言,是极大的长处。
莹贵嫔言毕嫣然一笑,话锋悠然而转:“不过臣妾也瞧得出,陛下好似不喜欢这位徐才人。只是这也不妨事,此事涉及的不止她一人,陛下便为徐经娥主持个公道,只当是顾全徐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