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股脑地说出来,好像生怕他觉得费事就会不允,他听得失笑,手指碰了碰她未干的泪痕:“知道旁人为什么都欺负你么?”
徐思婉一怔,拧起眉:“为什么?”
“心眼太好,总是事事为旁人着想,看着就好欺负。”他说着笑意淡去,复又一喟,摇了摇头,“须知升米恩斗米仇,你一腔纯善,旁人可未必会记你的好。”
她眸中懵然,沉吟半晌,像是认认真真地听了他的指点。转而抱住他的手臂,软言软语道:“那……那就别让陆充衣知道这主意是臣妾出的,只道是陛下安排便是了,总好过平白连她一起冷落……”
他不由看看她,奇道:“你与陆充衣很熟?”
她嗫嚅说:“不熟……”
“那还这样为她费心?”他挑眉,似笑非笑,“须知后宫多一个能见朕的人,朕或许就想不起要见你了,你怎么办?”
“臣妾……”她滞住,水眸望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可虽说不出,她眼中却显露无措,继而依稀可辨两分后悔,终于引得他大笑:“哈哈哈哈哈——”他笑音爽朗,她似被笑得发懵,犹自怔怔地盯着他看。
他笑得躺下去,搂着她一并躺倒。她栽倒在他胸口上,旋即被他吻了额头。
“哪能呢?还是阿婉最好了。”他口吻中满是宠溺,她肩头一松,像是放了心。脸颊又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如在贪恋他带给她的温暖。
殿外的嘈杂很快淡去,锦宝林被宫人们合力扶进暖轿,送回妙思宫。若无意外,她在生产之前应是无缘再见他了。
亦或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她将脸深埋在他怀中,遮掩住一缕呼之欲出的笑。
“阿婉。”他忽而唤她,她轻轻地“嗯”了声,感到他的手在她肩头拍了一拍,“那两张方子……只要不一同用,就是极好的助孕良方。你说得对,是药三分毒,药不喝也罢,但继续让医女为你施针吧。”
她滞了滞,美眸抬起,意外发现他面上的神情无比认真。
这份认真让她意外,先前他们谈起过这样的话题,她只当他是在哄她开心。
许是因为自己并不想要,她从未想过他会这样认真地想与她有个孩子。
可他含着笑,一字一顿地说:“给朕生几个皇子公主。”
“好。”她笑意明艳,受宠若惊,带着憧憬,“那臣妾……臣妾给陛下生一串皇子公主,陛下别嫌烦就好。”
作者有话说:
两章前就猜到全局的,你们穿越到后宫都是人生赢家
上一章就猜到全局的,你们都能活到大结局
看完本章才差不多明白了的,没关系,你们都是社会主义的优秀接班人!
还没明白的也没事,下一章还有一部分解局,你们一定是建设社会主义太忙了!!
================
一条趣评:
№2网友:荆棘蔷薇评论:《谋夺凤印》打分:2发表时间:2022-04-2919:40:10所评章节:30
莹莹,你改名叫猹贵嫔算了,天天就想着吃瓜看热闹
================
本章随机50条评论送红包,么么哒
第35章掌事
腊月十五,年关已很近了,锦宝林在黎明破晓时胎动,皇后立时下旨免了六宫晨省,赶去妙思宫看护锦宝林生产。
据说这一胎生得颇为辛苦,锦宝林苦捱一整日,直至入夜时分才终于听到婴孩啼哭。
是个男孩,皇次子降生了。
宫人传来消息时,徐思婉正在盈云宫若华殿与莹贵嫔小坐。听闻孩子降生,她叹了一句:“到底还是早产了。啧……历了这么多大事,也真难为她了。”
莹贵嫔挥退宫人,兴冲冲道:“你知道吗,我白日里出去闲逛了一圈,路过妙思宫门口,就听到锦宝林喊得那个惨。按理说她住的地方离宫门可也不近,她倒能闹腾。”
徐思婉闻言皱皱眉:“听闻生孩子是最痛的,喊就喊呗?”
“你这是没见过生孩子吧?”莹贵嫔觑着她笑,“生孩子虽有剧痛,但更要命的是费力气。所以最好不要费力惨叫,得把力气使在刀刃上才行。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娘生弟弟的时候,疼得满头满脸的冷汗,却也只能低低的哼哼。锦宝林啊……”她娇笑一声,“这是这阵子憋得狠了,满心的委屈不甘,巴望着喊得惨点就能让陛下去瞧瞧她呢。谁知陛下今日与朝臣议了一整天的事,据说连紫宸殿的殿门都没打开过几回,哪里顾得上她?”
她仍是惯见的那副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样子,说完嗑了枚瓜子,信手将瓜子壳丢在榻桌上的铜碟里,又道:“对了。”
徐思婉:“嗯?”
“你上回说的我明白了,落水那日是险了点,你稍有不慎就要着她们的道。可我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药方针灸方这种东西,宫里谁不谨慎?我是根本没打算用,所以也没费心找人验,可你总是找人验过的吧,万一有人知晓其中猫腻呢?”
徐思婉摇头:“我看了供状,钱茂招供说,这里头的缘故是他偶然发现的,想来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找医女验过,医女的确没能看出端倪。”
“凡事总有意外啊。”莹贵嫔又嗑了枚瓜子,“再说,我若不把方子给你呢?我做自己用了呢?”
“那算计姐姐也是一样的,除掉一个是一个,她们横竖不亏;亦或她们摸准了姐姐的性子,知道姐姐会将这方子转赠于我,同时又清楚我手里没有这样的能人。”徐思婉凝神细想,“我早先正想结识太医,唐榆为了这个去太医院走动过,许是让她们知道了,就拿住了我的软肋。所以……”
殿外,正欲入殿换茶的唐榆身形一顿,私心里知道不该听,却还是下意识地驻足,凝神侧耳。
莹贵嫔道:“不会是他故意透出去的吧?你可要留些心,若是个吃里扒外的,就不要留在身边了。”
“他不会。”徐思婉抿笑,不多做解释,兀自顺着适才的思路思索下去。
一些先前没有顾及到细节也变得清晰,她不由笑叹:“她们也是好细的心。先是摸准了我在太医院没什么人可用,又透露出锦宝林与玉妃不合、钱太医是她私下里寻到的人,但凡我疑心稍微轻上一点,就要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