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唐榆无言以对。他知道秦恪这番话句句在理,可谓推心置腹,但他总归不可能“知难而退”。
他私心里想,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试试。便让院子里的小厮留了意,说自己近来有事要找秦丞相,让他们帮着打听秦丞相何时不忙。若秦丞相哪日得歇,他就壮着胆子敲秦丞相的门去!
然而结果却是,秦丞相得歇的日子还没等到,他的父母却登门了。
因为唐宏夫妇很快发现,秦家给秦菀议亲的过程与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
他们原本以为议亲总归要门当户对才有的谈,可秦家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秦丞相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议亲的消息一放出去,门当户对正经说亲的固然不少,但门楣不高只想碰碰运气的也大有人在。
这么一来,秦家就成了字面意义上的“被踏破了门槛”,什么要不要脸的也就显不出来了。
所以,唐夫人首先动摇了,她劝唐宏说:“我听说有些去求亲的人家还不如咱们,既然如此,咱不如也去试试。不为将亲事说成,只为让儿子知道咱试过了,免得他心有不甘,日后记恨咱们。”
唐宏一听,觉得这话在理。况且这种事,若没希望就最好断了念想,省得他单相思瞎耽误工夫,再平白误了前程。
于是夫妻两个挑了个黄道吉日,备了些礼,登了秦家的门。
他们进秦府时秦丞相在忙,秦菀和唐榆都在学塾读书,便只有两边当父母的见了面。这种见面十分客套,两边含着笑喝喝茶、随便聊几句有的没的,捎带着提一提唐榆的心思,让秦修夫妻知道这事儿就行了。
其他的,唐宏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门楣差得太多,他们只能等秦家拿主意。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京中出身显赫的人家登门都登得差不多了,秦老丞相挑了个不忙的时候,把一众儿子儿媳和秦菀都叫到了跟前,打算认真聊聊秦菀的亲事。
这些日子若莫尔挑衅不断,他虽然忙,却也没将孙女的终身大事搁下不管。每每有人登门,他身边都有人去做个记录,大抵便是哪家的公子、什么出身、今年多大、才学如何这些东西,不足一个月的光景,记了厚厚的好几本。
于是一群当长辈的就捧着那些册子挑了起来,秦菀坐在祖母身边吃着点心听,很快就听出他们好像对其中三位格外满意。
一位是大将军的次子张铭,她的大伯父说:“这孩子我知道,今年刚及弱冠,文武双全。大将军教子严厉也是名声在外,他不敢待咱们阿菀不好。”
另一位是工部尚书的儿子佘朔,如今也在秦家学塾读书,她祖父道:“佘朔的学问我清楚,前几日考了考他,处处对答如流。而且佘家家风严谨,除非妻子十五年无所出,否则儿子不能纳妾,京里少有哪家有这样的规矩。”
最后一位是她父亲看重的,良王府的世子齐元玖。
秦修的意思是:“齐元玖生性良善,又是王府世子,直接有宗室的规矩束着,便是来日转了性也不敢轻易闹出什么太逾矩的事。”
听到此处秦菀心里就有数了,长辈们这番挑选虽还是基本在从“门当户对”里的挑,但他们最在意的是一个“稳”字,他们希望她嫁过去之后能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
所以这几人要么“家教严厉”,要么“家风严谨”,要么“有宗室的规矩束着”,长辈们的想法显然是若夫妻情分靠不住,那就靠外力压制给她换一份平安。
秦菀抿唇,拽了拽祖母的衣袖。
秦老夫人看向她,她轻声道:“王府我不去,王府世子虽有宗室规矩束着,但侧妃总是会有的;佘朔我也不喜欢,他在学塾读书,我们常见面,我知道他样样都好,可我们就是不投缘;至于张铭……”
她叹了口气,摇头:“倒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只是他日后免不了是要上沙场的。沙场上刀剑无情,万一他有个闪失……”
这话说到此处就不必继续说了。满屋长辈都看向她,秦老丞相拈须笑道:“那阿菀自己怎么想,也说说看?”
秦菀望向祖父,一字一顿:“祖父赞佘朔学问好,可我记得,祖父上次考问功课,拔得头筹的不是佘朔。”
秦老丞相一怔,略作回想,露出讶异:“你的意思是……”
秦菀低着头,红了脸:“唐家哥哥待我很好。这事我若能自己做主,我就只肯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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