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月山和李华再次对视看来,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前后桌情谊,这是已经翻船了。
楚喻花了一两个小时,才把漫画书看完,中间跑神次数他自己都数不清。
准备起身去洗澡,手机响起来,是祝知非。
“校花,你看见陆哥没有”
“他没在宿舍”
“没有,我去他宿舍敲了门,没在,食堂也没人。其实陆哥都这么大人了,我不该紧张兮兮的,但我这两天有点疑神疑鬼,总担心陆哥一个不爽,又去搞什么刺激的事情。”祝知非大声叹气,“我明明才十七岁,竟然就有了一颗老母亲的心”
“应该不会的。”楚喻安慰祝知非,“我也在学校找找,一会儿联系。”
十月份的天气,下过雨后,夜里就凉了起来。
楚喻走之前,随手捞了一件外套,出了门才发现,是陆时的
穿了就没再还回去,陆时没提,他也忘了。
把衣服套在身上,楚喻下楼。
学校里到处都亮着路灯,教学楼在深蓝的天幕下,只留下一抹漆黑的剪影。
到了楼下,楚喻裹了裹外套,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陆时。
陆时很自律,日常活动的地方,就是教室、宿舍和食堂,偶尔会跟梦哥去篮球场打打球。
想了想,楚喻决定碰碰运气,先去篮球场看看。
时间太晚,篮球场没有人在,旁边的路灯送了一点光过来,影影绰绰。
楚喻进去,左右张望,见没人,正准备换个地方找,余光忽然瞥见,篮球架下面,好像坐了一个人。
几乎只需要一眼,楚喻就能确定,是陆时没错了。
他走了过去。
陆时坐着,见到楚喻,也没有惊讶,“饿了”
“没有。”
楚喻站了两秒,坐到了陆时旁边。
夜风吹过来,球场边种着的绿化灌木窸窸窣窣。
这样的场景,让楚喻想起他才发现自己需要吸血的那天晚上,坐在街心公园的台阶上,陆时也是这样坐到他旁边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楚喻才问,“手指上的伤口疼吗”
“不疼。”
楚喻想反驳,怎么可能不疼。用塑料吸管,生生扎开一层皮,想想都疼得厉害。
他脚后跟支在地面上,下意识地蹭了两下。
“陆时。”
“嗯。”
话到嘴边,楚喻又咽了回去。
没等他纠结出结果,陆时站起身,“先回去了。”
可是下一秒,他的衣袖被拉住。不重的力道,却挣脱不得,让他再动不了分毫。
楚喻收紧拽住衣料的手指,声音不大,声带甚至干涩,“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
楚喻有种,陆时在等着他表态的感觉。
像是默契。
整个下午,晚上,陆时都在等他的回答。
或者是,一个保证。
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楚喻仰头,对上陆时垂眼看下来的视线,“只有你的血好闻。陆时,只有你。”
陆时垂着单薄的眼睑,低低重复,“只有我”
“嗯,只有你。”
瞬间,陆时身上所有的阴郁尖刺,都随着这句话,再次通通被压进心底最深处。
他笑了一下,云破月出一般。
第37章第三十七下
两人往宿舍楼走。
静默的路灯将影子拖得斜长。
楚喻裹了裹薄外套,回想刚刚的情景。如果他不是眼花,陆时刚刚应该是笑了一下
想到什么,他又偏头问陆时,“你是故意在篮球场等我的”
开始还没意识到,现在倒回去想才发现,如果陆时真要避着他,能躲的地方多得是。
但他没有,而是选了篮球场。
陆时身形瘦削,脊背撑得很直,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头听楚喻说话。
回答,“嗯,怕其它地方你找不到。”
楚喻不知道应该怎么答了。
好气,什么叫其他地方他找不到
但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除了教室、宿舍、食堂、篮球场这几个地方外,他没有别的头绪。如果陆时没在篮球场,他估计真的要到处找很久。
楚喻呼了口气,跟陆时解释,“上午那个人的血,”
他才刚说了前半句,陆时的神色倏地就淡了两分。
但该解释还是得解释,楚喻继续道,“他的血味道很苦,就是那种一大堆中药,在一口大锅里一起熬的味道,非常非常难闻,所以我才多看了两眼。”
陆时停下来。
楚喻也跟着停下,疑惑,“怎么了”
陆时手在口袋里插了许久,指尖却依然是凉的。
他用冰凉的指尖,描摹楚喻的嘴唇,温言细语。
“不许。不管别人的血,是苦的,臭的,难闻的,还是其它,都不准闻。不准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的血好奇。好不好”
结尾虽然用上了“好不好”三个字,却根本就没给楚喻任何选择的余地。
楚喻感觉着嘴唇上传来的轻痒,“我能回答不好吗”
“不能。”
真是霸道。
楚喻在心里吐槽,但他清楚,这是他纵容的,是他亲自告诉陆时,你可以这样,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还答应他,只有你的血好闻,我只吸食你的血。
楚喻心里升起一点迷惘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来,陆时又开口,“楚喻。”
思路被打断,他转过眼,看陆时,“嗯”
陆时把左手食指伸到他面前,上面是深红色的血痂塑料吸管破开的伤口。
然后他听见陆时说道,“楚喻,好疼。”
嗓音轻哑,混着秋夜的凉风卷入耳中。
“刚刚是谁说不疼的”
“我。”
陆时没有半分心虚,“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楚喻,现在好疼。”
楚喻眼前,又浮现出陆时用吸管扎手指时的漠然神色。
他妥协,噘着嘴唇,轻轻朝那处伤口吹了吹,“还疼吗”
“疼。”
楚喻纠结。
最后,他凑近,用舌尖,在伤口上轻轻舔了几下。
停下动作,一抬眼,就对上陆时辨不清情绪的视线。
莫名的,楚喻说话有点磕绊,“陆时,你还、还疼吗”
将手收回去,插进口袋里,陆时的嗓音添了两分哑意,“嗯,不疼了。”
明明已经不知道咬过多少次陆时的指尖了,但这一次,感觉却有一点奇怪。
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章月山和李华已经做好了继续被寒流吹拂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陆时刚在座位坐下,他们校花,就转过身,把保温杯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