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
一个充满着柔美的声音从那珠帘中传出,甚是好听,洋洋盈耳。只是声音带着一股哀怨,令人闻之而涌起淡淡的神伤。
只是真正的艺术家莫不是如此,有着牵动着人情绪的能力。或喜或悲、或暴躁或温和,而这一曲《木兰词》却给整座醉红楼都染上了一丝哀怨。
当曲子停下来后,不少人都还沉迷在这曲子中,特别是那些坐着陪酒的风尘女子,眼睛都泛起了一层薄雾,似在追忆往昔。
戴水生从小流连于青楼,倒是有些抵抗能力,看着旁边的一位英俊书生还痴痴地望着对面空掉的珠帘,便是笑道:“李兄,美人最是爱才子,这次乡试你得了解元,定能赢得花魁的芳心呢!”
“啊?”李学一像是刚回过神般,但旋即拱手道:“解元之名倒不敢想,若是能得乡试前三,在下亦是足矣!”
“万卿兄,你这是什么话,是不相信戴兄的能力吗?”龙腾飞看着他如此表态,当即乔怒地端起酒壶给他斟酒道。
同桌的一帮书生亦是附和,纷纷指责他这话大谬,认为他绝对是解元的不二之选。
说起这位李学一,确实是一个人才,十七岁的时候在惠州府的院试中夺得五魁,并成为了增广生。虽然后来的乡试不顺,接着又回家守孝三年,但无疑是十年磨一剑,才学已经要远超同届考生。
戴水生正是看中了他的才学,这才极力拉拢于他,而凭着运作,这人必会成为解元,并有很大的机会成为进士。
“好!我错矣!”李学一并没有表面般迂腐,当即端起酒杯朝着戴水生道:“戴兄,此次若有幸中得解元,他日必有厚报!”
戴水生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又是痛快地跟他举杯对饮。
“说来也是可笑!竟然有一间赌坊将高州府那个书呆子视为解元的头号热门!”龙腾飞端起了酒杯,却是冷笑地说道。
“那个林若愚我亦听说了,倒是有些才华,这首《木兰词》确实写得好!但纵观本朝,你们瞧瞧哪位诗词大家,在科举一途都是雷声大雨声小。”戴水生吃了一口美人夹过来的菜后,便亦不屑地说道。
“确定如此!远的不说,就说以前的阁老张璁,小时的诗才就名扬天下,结果到了四十七岁才中得进士。”听着戴水生定了基调,其他人便附和道。
“那个书呆子算什么东西,你怎么拿他跟张阁老比较!”听到这话后,龙腾飞当即不满地说道。
“呵呵!我错了,自罚一杯!”那人主动端起酒杯,便将酒饮下。
李学一的嘴角微翘,心里涌起几分不屑,他自然不会将那个小他七岁的竹君子放在眼里。对于戴水生的话,他其实很是认同,一般才华洋溢的才子往往在科举都不得志。
他的目光忍不住又望向对面的珠帘,可惜却已经是换了人。却在美人给他夹菜的时候,手不老实地朝着美人的臀部摸去,结果惹得美人娇嗔一声,媚眼异彩连连。
“哈哈……万卿兄怕是醉了,小丽扶他回房吧!”戴水生却是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朝着那个长相清纯的女孩打趣道。
其他人亦是跟着起哄,甚至有人拉起旁边的美人要去房中作乐了。按着他们的计划,今晚就在醉红楼通宵寻乐,明天补充体力迎接后天的乡试。
正是如此,在其他考生在孜孜不倦地准备着科举的时候,这些人却在这里快乐风流,对乡试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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