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他,练兵场厢房外的人都在祈祷。
然而,可能这群大老爷们平时杀戮多,福泽不够深厚,祈祷也没用,花月还是阵痛了一个时辰才开始生,人疼得虚脱了,没什么力气使劲,急得黎筠满头大汗,一边翻她的眼皮一边让霜降同她说话,不能让她睡过去。
别家夫人生产,都是姑嫂婆姨在旁边说好话给期许,霜降白着脸看着花月,实在不知道什么添福添寿的句子,只能同她道:“您加把力气,咱们有的是好日子过。”
花月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眼皮眨了眨。
“真的,奴婢没骗您,先前那几百两银子盘的铺子都打点好了,加上徐夫人要给的这些房契地契,咱们走哪儿都饿不着。”霜降一本正经地道,“只要您熬过这一会儿就成。”
明淑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哪能在这当口说这些?”
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就鼓了一口气。
明淑:“……”
她想起花月先前同她聊的那些话,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忍不住起身去外头问了一句:“三爷人呢?”
柳成和心虚地答:“有事进宫去了,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
这个时候有事?明淑皱紧了眉,连忙关门看了看里头,料想床上的人听不见,才抿了抿唇。
富贵人家多薄情,女人拿命生孩子,男人都是在外头揣手喝茶的,但她没想到,三爷竟连守也不守,径直忙别的去了。
扫一眼花月那湿了半身的冷汗,明淑叹了口气。
花月半阖着眼,眼珠都有些呆滞,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霜降的碎碎念,一开始还能听清楚,到后来就不知道她念的是什么了。身子疼得不像是自己的,肚子上还有手一直在往下推,五脏六腑都移位似的难受,偏生已经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周围的嘈杂喧哗都离她远去,整个人如同半浮在空中,不知所往。
“这点出息。”有人挤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