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健脸上的横肉一跳一跳的:“换成老子就要管,这是教练责任,责任心你懂吗?”
“温健你跟谁称老子呢?”
“谁在意就是谁的老子。”
倪白气的隔着桌子去挠温健,温健脸上被抓了一道,气得一把抓住倪白的手站了起来,瞪圆的眼睛跟个怒目金刚似的,气势十足。
余正茂惊呆。
余正茂回过神来。
余正茂劝架。
余正茂头疼。
倪白是个小姑娘脾气,自傲自信还要强,以她的容貌,一生气男人就得让着她,可谁知道碰见个不让她的粗汉子,她又委屈又生气,真是恨不得上去咬人,风度全无。
温健其实还挺有绅士风度的,但是得分人,反正他就是看不惯倪白这矫揉做作的模样,老子是你爹还是你男人,凭什么要让你。
发火的两人被劝住,倪白跑到洗手间里哭,温健在办公室里一口气抽了三只烟,最后说:“梅子和李琴都不错,你也看见了,从入门到上手,她们共同进步共同成长,而且这一个月天天晚上加训,都很认真。但就事说事,梅子的舞蹈天赋很一般,论细腻度远远不如李琴,她的优势在跳跃和旋转上,我想推荐她双人滑那边,那里更适合她的发挥。”
余正茂深深滴看着温健,弹了弹烟灰,说:“温健啊,一直以来,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责任心的一面。”
这话不算全褒义,但温健当成夸奖来听,笑道:“咱们当人教练,就该有责任心嘛。”
余正茂笑而不语,这件事就算定下里了。
所以当下午温健叫了梅子去一边谈话之后,小女孩最后哭着回来的,抽噎着去了双人滑那边报道。曾怡丝教练搂着她哄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她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夏凯凯这才放心的收回目光。
搭档就算是定下来了。
他和李琴,至少目前来说,他们将会是彼此的搭档。
李琴的表情很复杂,又看了梅子好一会儿,然后这才和夏凯凯滑出去。
搭档关系一旦定下来,接下来就只剩下练了,一天天一夜夜的,转眼就到选训队的末期。
是选训队的末期,也是省运会开始的日子,更是定义省内排名的日子。
大家都在加班加点的练,就算能够留到现在的选训队员已经确定了会留在省队里继续当职业运动员,但是队里的排名能够前进一名也是好的,这直接关系到队里能够为他们提供的资源。
同是一个项目的运动员,吊车尾的和打头阵的完全是两回事,队里虽然不至于一刀切,但你也得有倾斜资源的资格。
夏凯凯是在国外长大的,因为体制不同,所以他跳的都是俱乐部,有钱了就自己请国际大牌教练,后来连赢了比赛,干脆就自己开了一家俱乐部,收学生,参加俱乐部之间的比赛……这种富人赌斗的比赛很赚钱,可以说夏凯凯这一路走下去都是踩着钱的脚印,靠自己铸成的一条成功路。
而华国的差距就太大了。
举国体制的体育,相当于将人才从小就在国家的看护下长大,队里即便也是厮杀的血流成河,但就算被淘汰也不至于破产流落街头,国家的大手给与的最温柔的抚慰就是即便无法实现理想,也能活下去。
所以这和夏凯凯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却偏偏原主的记忆里却又理所当然。明明确确地告诉他,只要他滑出成绩,自然会有人“养他”,不但不需要他花半分钱,还会为他开工资。
这都什么好事啊!
夏凯凯觉得自己不努力就是傻逼。
所以温健说:“省运会我就帮你报名了啊。”
“报报报。”夏凯凯没犹豫地点头。
温健点着头,又看了看夏凯凯,这才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还有三天比赛,外市的很多运动员都已经提前抵达了S市,省队这边有些队伍已经停训了,但是花滑队还在保持训练,而且强度还在加大。
温健离开后,夏凯凯又上了冰,李琴在旁边跟着他,手一伸下一秒就被抓住。
一个月的磨合,两个人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而且练习的时间长了,李琴也终于抛掉了羞涩的面纱,夏凯凯一抖手腕,她就转进了夏凯凯的怀里。
挺胸、收腹、抬头。
开场的亮相完成!
音乐响起。
朝前滑出……
……
下午的训练结束,晚上就不再加训了。
这几天光是白天的训练强度就很大,早上六点还加了体能锻炼的早操,一天训练三场,已经达到了身体的极限。
夏凯凯与李琴一起离开冰场,半路上遇见了同样训练结束的徐嘉忆,夏凯凯便先走开了。李琴被留在后面一步,没有追上去,再看看与双人滑队员走在一起的梅子,明明视线都对上了,梅子却拧着眉率先将视线避开了,连带着她身边一圈滑双人女队员都没好脸色地看她。李琴蹙了蹙眉,也没上去,便那么独自一人走了一路。
徐嘉忆说:“听说国家集训队有人过来了,这次比赛就算是资格赛,综合年龄、潜力和实力带回京去。”
“就像那两个?”说到国家队,S省花滑队里绕不开的就是那两个人,太风光了,看的人眼珠子都能发出红光来。
徐嘉忆抿了抿嘴,然后咧嘴一笑:“不一样,他们是国家队教练下来直接招上去的,还是个新教练,眼光不高,看见什么都是宝贝,听说国家队那边开始还不想要伍弋呢,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进去了,我看肯定是给教练送了礼……”
夏凯凯抬手压住了徐嘉忆的脑袋,揉了揉,不让他说了。
一个人都经历了什么,旁观者又能看见多少,人背后的努力不能用一句送礼就否定了。徐嘉忆是个对外人尖酸刻薄的性格,有时候见他肆意妄为的就觉得特别爽快,有时候又莫名的心酸,他在这孩子身上看见的都是因被人超越因而停滞下来的晦涩人生,那种在灵魂深处盘踞着的黑色小怪物拖累了徐嘉忆。
徐嘉忆抿了抿嘴,最后说了一句:“去国家队干什么?我就不去,在省队还不是一样可以参加比赛啊。”
“那也得你能进去。”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入到他们的交谈中。
夏凯凯和徐嘉忆不悦地转头看去,就看见了一个在脑后梳着小辫儿的男人。
爨(cuan)一一。
从这名字上就可以看见他爸妈的求生欲有多强。
爨一一是当前省冰舞队里唯二的男队员,排名不好说,这两组选手的实力都差不多,今年你能晋级,明年可能就是我晋级,简而言之,他们的短节目在全国的排名大约在25名左右,想要在比赛里滑自由滑还得靠些运气。
这成绩真不能昧着良心说好。
但谁叫如今冰舞队成年组里就这两组队员滑的还好一点点,之前那些不好的都到了什么程度,就是自己都知道再滑下去也是浪费生命,自己就申请退役了。
爨一一接了徐嘉忆的话倒不是在挤兑人,就是路过听见顺口开那么一个玩笑,说完之后这家伙就咧嘴笑着,一点没察觉到自己刚刚在人心窝子上捅了一刀。他还自觉亲切的拍了拍徐嘉忆的肩膀说:“能走国家队肯定走国家队了,国家队的资源和省队的资源能比吗?说什么气话呢。”
徐嘉忆蹙眉,看他。
爨一一对徐嘉忆说完,又看向了夏凯凯,笑道:“听说你也开始滑冰舞了?这次省运会加油了,争取赢了谷丰那家伙,你就是三号种子队伍了。”
夏凯凯扬眉。
这货要不是故意的,就是个纯傻逼,话都不会说。
爨一一吸了一堆仇恨,开心的就走了。
徐嘉忆在后面叹气,低声说道:“特么智障。”唏嘘了一番,接着又说道,“你放心,我比赛会努力,我这年龄又不是终点,实在不行,我和你滑冰舞去。”
gu903();这次夏凯凯是真的惊讶了:“你想滑冰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