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再看看,有点儿兴趣。”

“不会是因为陪我训练吧?”

“难道不是吗?卧槽你知道特么我现在为了练后外点冰四周什么样儿,天天跳不停跳,我这才十八岁,医生就通知我以后少用膝盖了,我说我是职业运动员,不用膝盖难道用手?你猜医生说什么,他说,那你就先买个轮椅备着吧。妈的!你说有这种医生吗?我特么都想叫我爸开除他了。”

夏凯凯莞尔。

徐嘉忆家里挺有钱的,花钱的日子不好好过,跑到省队汗水泪水的搞体育,敢说对花滑不是爱吗?

而且说起来,原主这家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就那样的身世家庭,竟也能够真的放下,往省队里一扎根就将近十年,当自己的亲人都不存在,只将省队当成了家。这或许也就是老教练都对他多份包容,温健更是护短的原因吧……七八年前的教练,都亲眼看见过夏凯凯被他爸连踢带踹扇耳光继而还断绝了父子关系,倔强的夏凯凯那个时候也不过十五岁,当真再没有与亲人联系过一次。

“凯哥,你说我能跳冰舞吗?”徐嘉忆的话打断了夏凯凯的回忆。

他的情绪抽离的很快,毕竟不是他的故事,很难真的感同身受,偶尔唏嘘一下,也就够了。

要说徐嘉忆的冰舞天赋……冰上技巧夏凯凯还不能够太明确的分辨出好坏,但是对节拍的敏锐度很高,而且学习能力很强。就说陪着他练托举,基本两三次就能上手,还有那天带着他滑狐步舞,真的一圈就能跟上他,两人的默契度至少比当初刚组队与周子琦搭档的感觉更好。

这样想着,夏凯凯见徐嘉忆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便说:“可以试一下。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试一下的,你只要下定了决心就去做。”

夏凯凯鼓励徐嘉忆走一条新路,反而徐嘉忆又有点犹豫。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一路回了宿舍,那之后徐嘉忆也没再提过,夏凯凯便也没有开口去问。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省运会终于来了。

本届的省运会依然在S市召开。

S市是S省的省会,体育场馆虽然有些老旧,但毕竟齐全,全省的运动员汇聚过来,完全可以一口吞下,而不至于出现混乱。

此时已经是七月份,最热的日子来临。

夏凯凯重生四个月,如今算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开幕式的那天不用再出操,夏凯凯设下闹钟睡了个懒觉,快七点半了才起来。

如今宿舍里就两个人,夏凯凯和徐嘉忆。

省运会召开期间,省运动员需要回归自己的市队,为自己的家乡争夺荣誉。夏凯凯和徐嘉忆都是省会人士,S市队就在省队边上,进出个大铁门就到了,平时还会进出看见市体校的那些孩子到滑冰场观摩学习。

因此他们不需要提前归队。

梳洗。

吃饭。

今天的食堂很冷清,省队队员走的差不多,剩下小猫几只,就连食堂里的饭菜都比平时少了三分之二。

夏凯凯和徐嘉忆打满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刚刚坐下,就有人凑了过来。

那人是田径队的,眼熟,叫不出名字。

对方一来就说:“这次省运会,苏宇他们会回来吗?”

一个伍弋。

一个苏宇。

都是徐嘉忆讳莫如深的人。

徐嘉忆没理他,大早上好心情都破坏了。

夏凯凯则好脾气地笑道:“不回来。”

那人一脸失望,最后笑道:“也是,人家那级别哪看得上这个省一级的比赛啊。”

“你认识他们?”

“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哦。”夏凯凯失笑。

那人走后,夏凯凯见徐嘉忆面无表情地吃着手里的豆沙包,也不好再说什么。

非要说,徐嘉忆这种就是心态失衡,一失衡就是两年,到现在都没有调整过来。但是运动这东西,坚持刻苦是一回事,天赋是另外一回事。有时候世界超顶尖的选手和世界一流选手差的就是那一线,却成了终生无法逾越的目标。

夏凯凯觉得徐嘉忆可以考虑换项了。

及时止损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两人吃过早饭,背上包,往大门口的方向去了。

远远的,就看见停车场上停着一辆豪华大巴车,远远看见他们还按了一下喇叭,像是打招呼。

大巴车拉着他们直接去了省体育场,在门口一众大巴车中,就夏凯凯他们坐的这辆车最豪华,据说宾馆是五星,而且奖牌的奖金也非常多。

省会人士的优越感就是这么来的。

他参加了省运会的开幕式,发现成年人并不算多,在参加运动会的人群里,更多的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人。

年轻却充满斗志的孩子从操场上走过,有些孩子脸黑的像个煤球,那是长时间在太阳下奔跑的运动。还有孩子肤色雪白,这些应该进行的室内运动。

小初中的孩子在入场仪式结束后依次上场进行了歌舞表演,夏凯凯和徐嘉忆并排坐在看台上,仰头往天上看,红艳艳的热气球拉出醒目的横幅,在风中摇摆。

很热闹。

也很红火。

华裔先生对华国文化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喜好,对红色也情有独钟,只是在国外很少见到这种以红为主色装饰的节日,夏凯凯看的目不转睛。

天空很高。

白云飘飘。

在那摇晃的彩旗中间,有一架飞机正在从头顶上飞过,音爆声被耳边的音乐挡了去,只能够看见那不如蚂蚁般的飞机一头扎进云朵里,很快便没了踪迹。

夏凯凯不再关注飞机,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表演上,却不知道那架飞机里正坐着一个去而复返的人。

穆渊回来了。

从8000米的高空降落在地面,从贵宾通道走出来的穆渊脸色比冰块还要冷。

他身边的翻译已经换了一个人,是一个带着眼镜梳着学生头的华国女性,娇小的女人为了追上雇主的脚步很辛苦,几乎一路小跑。

来自外国的帅气男人显然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他一路快步地走出机场,等候他的车早就停在了路边上,他一上车就有些不耐烦的敲打手指,整个人显得阴翳又暴躁。

合作外训的两对职业舞者在昨天已经送回来,在国外两个月的训练能够提升多少他并不知道,这两个月他忙的脚后跟都不沾地,成为国际舞协常务的工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忙点也好,至少忙起来就不会想太多。

这次回来自然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但是还有一件事是他不得不回来的原因。

他被雨果领回家十多年。他知道雨果出生富贵,也知道他遭逢巨变,落魄狼狈,否则便不会有他们的相遇,也不会有那举步维艰为了一块面包谦让彼此的温馨时刻。他是眼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出困境,站起来为自己博出一片新天地。那种坚韧的精神至今对他影响极深,可以说是他对他感情中最沉稳的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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