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有点奇怪,人家卖不卖俱乐部是人家自己的事,肯定有各种原因,谁能回答。
沈中不知道,没办法回答。
苏宇没得到答案,眉心便一直蹙着。
伍弋问苏宇:“怎么了吗?”
苏宇揉了揉眉心,摇头,一言未发。
沈中倒是还想和苏宇套套近乎,但是国家队里有名独来独往的“花滑一哥”能近他身的真没几个,见没自己什么事,沈中只能起身离开。
出了门,沈中刚刚还舒展盈笑的眉眼瞬间又冷厉了下来,只因为他在食堂门外看见了在路边上拦下了小白小青的江从南。
快走几步,也不管他们在谈什么,沈中一把扯过江从南的胳膊,硬拉着他往外走:“来,有事和你说。”
江从南力气不如他,只能被拉着走了十多米,回头一看,小白小青还回头看着她,江从南的脸上是真的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泛着愤怒的红,抬手把沈中的手打开,说:“干吗?有话说!”
江从南的南方姑娘,个儿不高,脾气温婉,被北方汉子的江从南拿捏的死死的,就连发脾气也没什么威慑力,说了两句不软不硬的话,自己还不敢看沈中的眼睛。
沈中沉着脸,压着声说:“你是想怎么的?还真要去金鑫怎么的?我当你玩笑话,你自己别当真了!你就没想过咱们现在的处境?小白小青起来了,到成年组比赛了,你再大度愿意把唯一的名额让给他们吗?还是说你觉得金鑫那对儿更厉害,你去跟他们学跳舞,然后顺便把名额送上去当拜师礼?”
江从南的脸上青青白白,瞪着沈中,蹙眉:“就是知道压力大,我才想要进步。”
“进步就一定要去求他们吗?我们自己就没有资源吗?”
“你倒是找个好资源啊?”
“卢教练不是说要带出去外训,今年还帮咱们联系了有名的金牌编排,你非得盯着那些玩意儿的东西吗?自尊心呢?”
江从南眼睛里又开始包眼泪,她口拙,心里都明白就是嘴巴说不出来,被沈中黑黑白白的一通损,最后只能含恨抹眼泪。
沈中也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太僵,叹口气又服了软:“你别哭,我也是急,你看我最近嘴里都起泡。我说那些话,只是觉得咱们得有自己的志气,不求对手也能够有好的表现,所以咱们听卢教练的安排,别东想西想的好不好?”
江从南能有什么办法,搭档和教练都是死倔的,一副自力更生的模样,她也不愿意因为这种事真的和沈中他们有了间隙,只能甩开沈中的手往前走,但心里却已经妥协了。就这样吧,小白小青短时间内应该还成不了气候,金鑫那两个舞蹈能力是强,但技术还不够,这个赛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两人吵了两句,又合好了。
吵架暴露出了他们当前最亟待解决的难题,必须达到自我的再次突破。
竞争对手来势汹汹,新赛季即将开始,前所未有的挑战在前面等着他们,如果这次不加油了,冰舞一哥一姐的位置就得双手送出去。
这位置站久了,没人愿意放手。
夏凯凯并不知道国家队的那一对已经明确将他和周悦珊确定为了敌人。
其实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一场比赛上遇见过,可华国冰舞的圈子就这么小,出色的选手就那么几个,有点风吹草动的就能够察觉,对比一下实力,双方彼此的关系基本也就确定了。
当然了。
夏凯凯从没把国家队的那两个当敌人。
一对晋级都困难的冰舞选手,他如果真当了回事,他的眼皮子也就那么星点的浅了。
他定下的第一个目标是“四大洲花样滑冰大赛”的奖牌,现在是六月份,还有两个月他就要出国参加比赛,也就六十来天,过一天少一天,哪有那闲工夫盯着国内的两个瞎比较,有那时间还不如上冰滑上两次。
练冰上滑行。
练体能。
练技巧。
从早练到晚,抽个空还得关注一下金鑫的发展,夏凯凯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最糟心的是每天晚上累的头沾到枕头就昏睡般得过去,第二天竟然还能生龙活虎的,没什么经验的夏凯凯能忍就忍,不能忍洗个冷水澡也就消停了,但总有忍不住的时候,那个过程其实一点都不好受。
最主要是他没什么幻想对象。
硬来的结果就是即便解决了问题,从身到心都觉得干巴巴特别没意思。
夏凯凯特别喜欢紧张的生活,在忙碌着实现理想的过程里,他会找到更多的价值,这是他生活的一种态度,而且乐在其中。
所以要说他上一世不谈恋爱,或者对穆渊的感情一直相对于兴致缺缺。非得俗气一点的形容,就是他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持续体会高潮的感觉,爽人生飞起,还有什么必要谈恋爱。
但现在不一样。
这天早上夏凯凯起来发现这个年轻的身体又在对自己致敬后,他却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最后甚至还抹着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对现在这个身体真没别的不满,也就这一点,唯一的一点,让他无奈的甚至有点焦虑,可以说在某方面的需求,和曾经那雨果的身体,一个天一个地。
“累成这样你都还有精神!”
“点什么头!”
“憋着!”
夏凯凯嘀嘀咕咕的,嫌处理起来麻烦,还觉得浪费时间,懒洋洋地去了洗手间洗了冷水脸,再放放水,认为就像之前大部分时候那样,自然而然的那些感觉就能退了。
但今天和往日不太一样,夏凯凯刷完牙洗完脸都换上衣服准备出门了,穿鞋的时候低头一看,眉心蹙紧。
陌生的小盆友今天有点执着,大约是这段时间被冷落的狠了,又蹦又跳精神十足撒着娇的展示着他的存在感。
夏凯凯站在门口插着腰低头去看,最后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回了房间。
安抚小盆友的时候,夏凯凯的灵肉几乎是分开的,还有心思去想,自己上一世是什么样儿的。
很淡。
反正记忆里,非常地淡。
记忆往前追溯,其实年轻的时候他也很正常,直到家里遭逢巨变,生活变得落魄困顿后,他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命,甚至后来还给自己找了个拖油瓶,好像就变得很淡了。
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其他人变得不一样了,应该是他才流落黑街,为了生活去夜场跳舞,衣服一件件地被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扒下来,还有个老女人往他的内裤里塞钱的时候。他现在都还记得那老女人对他暧昧地眨眼,然后笑开一口黑牙的模样……那晚上回去,他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第二天出门买了足够吃两个月的干面包,拉着穆渊陪他白天跳黑天跳,然后带着不成功就自杀的心情去参加了全米拉丁舞大赛。他和穿着女装的穆渊从海选一直杀到半决赛,然后穆渊男扮女装的消息被媒体曝光,他们这对组合一炮而红,进而走上了专业国标舞的发展路线。
然而这样疯狂改变命运的行为,究竟还是在他们之间埋下了祸根。
不过十四岁的男孩,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青春期里,被迫穿着性感的女装和尖细的高跟鞋,在那狭小的房间里被同性的他拥抱着旋转,最终将他当成了天神一般,深深地爱上了他。而他却恶心着身边的一切,房间、床、空气,包括自己,从此清心寡欲,除了舞台的生活,其他几乎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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