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眼眸中浮现一丝不难捕捉的懊恼,沉声道:“别再提兄弟两个字了。”
“呜诶神嘛”纪晗被捂着嘴含糊不清地问。
绍原像是掌心触了电,一下子又把手缩回来,说道:“我不是你兄弟,也不想做你兄弟。”
纪晗眼珠一转,“那你想做什么山河湖海不要总是给我搞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到底什么叫山河湖海”
他话音刚落,半臂之外的男人忽然探身上前,气息迫近,纪晗竟一瞬间动也动不了,大脑有些空白,直到那人的身体遮住了全部的月光,气息近在身畔,嘴唇轻轻地盖下来,有些颤抖地印在他的鼻尖上。
绍原低声道:“这就是山河湖海。”
纪晗,“”
绍原松开他,又退回到床边上,闭上眼,“快睡吧。”
屋里一片静谧,空气好像凝固了。纪晗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被亲过的鼻尖,一扭头,却见闭着眼睛入睡状的男人正在偷偷脸红。
红晕从耳朵根开始蔓延,脸颊、脖子,一片片地顺下去。
纪晗忍不住捅捅他,“喂。”
绍原不肯睁眼,“嗯”
“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绍原终于睁开眼,长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纪晗跟着坐起来,“哪儿去”
男人无奈道:“我回家吧,这样下去不行的,你别太任性了。”
纪晗懵了,莫名其妙被亲了一口的受害者不是他吗,怎么变成他任性了
他眼看着绍原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走,突然心头火气,原地一跳从床上直接跃到男人背后,双手勒着对方的脖子死死地攀住,大叫,“不准走”
绍原完全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背后突然被挂了一个秤砣,一个没站稳,直接仰着倒在了床上。
纪晗被男人压在身体下面,差点没压死过去,用力去推他,手一崴,却仿佛突然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像是被烫着了,无法无天的纪老板一下子怂了,陡然缩回手。
男人脸色红里透黑,羞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头就想走,纪晗却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又从背后把他拉住了。
“到底干什么”绍原无奈了,半回过头低声问道。
“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纪晗认真地说道:“我在人间界的电视节目里看过你这种病,你这就是恋兄癖你喜欢兄弟,所以你喜欢我”
“”
“是不是啊是不是”
绍原沉默半天,挣脱他的手,转过来垂眸道:“前半句不对,后半句对了。”
幽虚境外静谧了足足十秒钟,纪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喜欢我”
绍原点头,“嗯。”
“哪种喜欢”
绍原想了想,“天帝对王母的那种喜欢,牛郎对织女的那种喜欢,如果三界八卦记录说得是真的,大概也是伏羲对女娲的那种喜欢。”
纪晗原本被他说得脸发烧,听到最后一句,清醒了一点,摆摆手说道:“这种八卦不能乱传,尤其那二位是创造你我的创世神,要尊敬。”
男人张了张嘴,只说道:“我的错。”
纪老板两眼木然,对着床单发了半天的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一点来,拍了拍床单,说道:“你先躺回来,这事有些复杂,咱们两个好好商量、从长计议。”
绍原无奈了,“还躺回去纪晗,洪荒里你就像个傻子一样,睡了千万年睡得更傻了。我跟你说不清,我走了。”
“站住”
男人停下脚步。
纪晗不知道哪里来了脾气,站在床边一身正气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情况,但是有些话我们要提前说明白。”
男人眸色一黯,垂下眼,“你说吧。”
纪晗在自己鼻头上擦了又擦,差点擦破皮,吞口吐沫,说道:“我纪晗游走三界,是光明磊落的人,一身正气,威风堂堂。虽然总有人诟病我奸诈狡猾,但我做生意讲求买卖公平、钱货两讫、互不相欠。”
绍原听得觉得自己心尖发凉,“嗯”了一声,“能看得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合作伙伴关系,你亲了我一口,不能就这么完了。”
男人终于深吸一口气,抬起眼,“所以”
纪晗张嘴,认真道:“我信任你才选你做我的合作伙伴,结果你背着我偷偷喜欢上我了,还亲了我一口,这对我很不公平。摆在你面前两条路要么,你赔上我的信任,出门右转不送,以后咱俩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你拿辛苦赚来的合作伙伴关系赔我的损失,钱货两讫。”
冷风顺着窗口吹进来,绍原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凉了个透。纪晗真是本事人,天尽头的雪山、忘川河的河水,也不如他这几句话冰冷。
绍原沉寂了足足两分钟,低声问道:“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纪晗板起脸,往前迈了一步,无比严肃认真地说道:“第二条路,你也让我亲你一口,我们钱货两讫,各不相欠”
第40章他能日地
有那么一瞬间,绍原好像回到了洪荒里。他第一次见纪晗时。
须臾把他封印在龙脉深处受天雷地火,动弹不得。每一道天雷,会劈开他一寸皮肉、劈裂那里面的骨头。地火舔舐,纵然是大地功德也无法愈合伤口。天雷滚滚,他在龙脉深处日渐虚弱,即将形神俱裂,魂飞魄散。
纪晗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明明一眼就能看破是只葫芦精,却偏生把自己化成了一只刺猬,圆滚滚地跑到刑架底下,脑壳一仰,理直气壮地问道:“你这家伙犯了什么错看看你身上这一个个血窟窿,我一刺猬都扎不出这个效果”
被封印的劭塬奄奄一息,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透过血翳看着这只刺猬。
刺猬打了个突,“咦脏死了,恶心”
它这样嫌弃着,却没有掉头就走,绕着刑架走了两圈,吸吸鼻子,清脆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一股未化开的功德味啊根据记载,只有女娲身上有这种气息,你该不会是女娲的人吧”
劭塬没回答。但刺猬这一问,他倒是想起了刺猬是谁。
天地间知之者甚少,但他知道。伏羲前辈拿玉捏了个葫芦,以安后世。女娲练化他的时候天天吐槽,说伏羲那犟驴非要用河图玉。河图玉虽然有创世之能,但过于纯粹,怕不是会捏出个天真的傻子来。
果然啊。
刑架上的男人叹了口气,有些头大。
刺猬一屁股坐在刑架前,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吧,你可能跟女娲有点亲故,我不能不救你。但我出来玩之前依稀听龙说,天帝须臾在惩治引起大地震动的凶兽,不会就是你吧我看你命盘里的本尊似狼非狼、似狗非狗,你是个什么东西”
劭塬终于费劲地张开嘴,含糊地说道:“继罕,救我,我不能死在天帝手里。”
刺猬一愣,刺都炸开了,“你竟然看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