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白的心顿时便提了起来。
她果真是看过了。
他不是不让,就是紧张。
紧张得呼吸都轻了。
“看完了吗?”
“还没。刚拿到手没多久呢,你就醒来了,我只看了一点点。”江千宁用两只手指比划了下,“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看完。”
她又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想到给我写日记呢?”
他看了眼她手的位置,发现距离是他拉不到的远,有些不大甘心地放弃去拉,声音却不显任何异常,仍旧平静:“我只知道你有一本日记,并不知你写了什么。总想与你做些同样的事情,这样的话心里的遗憾和空缺也能少一些。”
江千宁心窝里好似有一处被他用手指戳了戳。
“而且用文字记录想念,我觉得也能稍缓慰藉。宁宁,我觉得冷静期对我没有用,只会叫我的想念成倍增长。”
江千宁偏过头去,不去迎接那炙热得灼人的目光。
她只低声说:“我会好好看的。”
她又好奇起来,他昏迷时,究竟有没有听见她念她的日记?不过听见与否关系都不大,因为她只念了一点点,宋时滢就来了,他就被气醒了。
——江千宁突然连接了一下这个逻辑链后,也突然觉出了一个关键。这次他能醒来,好像还得归一半功给宋时滢?另一半则是她的功劳,她在这儿附和得太认真了,认真得都叫他给相信了的功劳。
不过她不过刚刚开口,提了个名字:“宋时滢她……”
陈寄白不解地蹙眉,忙争着道:“她不会再出现了。”
“不是,我是想说,你这次能被气醒,是不是还得归功于她?”
陈寄白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当然不是。”
他想起了无数个被小溏心支配过的恐惧。
江斯年在后面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对他如此急切的恨不得把宋时滢推到月球的行为表示嘲笑。
不过江斯年也想起来了。
作为家中最受宠的小女儿,江千宁是有一些霸道的占有欲在的,小时候有一次陈寄白被陈母带去与另一朋友家的小女孩儿玩,江千宁看见陈母发的朋友圈照片后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江斯年至今都有阴影,小妹妹哭得天都要崩了,怎么哄都哄不住,一个劲儿地说寄白哥哥被抢走了。
哭了多久?
当时陈母是去另一个市玩,顺便同那边一个多年未见的同学见面,等到陈母回来,都已经是三天后了,江千宁愣是哭了三天呢,除了吃饭睡觉,她都在哭。小姑娘那时候还小,眼泪汪汪地给陈寄白打视频电话,陈寄白当真就隔着个屏幕哄了起来,一哄就是几小时,但是效果也不大。
江斯年至今都自愧不如。他自问在对待江千宁的问题上算是很有耐心的,但还是比不上陈寄白。
小女孩儿占有欲强着呢,从小就喜欢霸占着陈寄白,也从小就不好哄,更别提现在长大了,那要是惹毛了,不得哄上三天三夜?
江斯年只是一想象,就已经恨不得拔腿跑了。
……还是给陈寄白吧,他招架不住。
陈寄白正与江千宁说:“与她有什么干系?我是因为怕你误会,担心你生气,才会着急着醒来。要说功劳,那也是你的。”
江斯年:“……”
没眼看了。
看不下去了。
这就像捧着一颗心,巴巴地递到江千宁面前去,盼着她收下一般。
一双眼里压根就没旁人了,只有江千宁了。
可真不愧是陈寄白啊。
江斯年服。
江千宁被哄得心情舒畅,她思考之后,颇觉有理,点点头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那当然是对的。”
江千宁的心情不由得更好了。
陈寄白从醒来之后,就只需要等伤口愈合,其他的大事是没有的,不必再担心什么。
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江千宁殷勤地在医院跑前跑后,和护工一起照顾他。
但是楚舒的一通电话过来,她还是得开始把工作提上日程。
原先她的行程很满,满到没有一丝缝隙。这边杀青后立马就得飞去另一个城市,那里还有紧锣密鼓的工作在等着她。
可是谁也没想到突发横祸,所有的行程突然间就耽搁了下来。她哪里都去不了,所有的工作不是推迟就是取消。
不过工作哪有那么好取消的?一不小心面临的就是大额违约金,还有随时会在网上出现的不好的评价。是以她的工作主要还是推迟。
推着推着,该履行的时候总是要到的。
哪能一直推下去呢?接下去还有接下去的工作安排呢。
一转眼,她都已经在医院这边待了小半个月,楚舒那边已经是在尽可能地给她空出时间了,这会儿是真的没法再挤出来半点时间,这才给她打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