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自己的那些珠宝首饰,横眼扫去一个也不少。
这下美娘更是不解:“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觉得王妈妈会去找,便提前拿过来了,事出突然,也不好与你细讲。”谢生解释,“想着等你发现就会来找我,便一直等着你来。”
“那你又怎么知道王妈妈会去”
“王妈妈告诉我的。”谢生神色无辜,一口把推王妈妈出来。
见美娘将信将疑,知道她已经信了好几分,便继续道:“王妈妈前几天对我讲,让我假说从良来试探你的心思姐姐,你太相信我了,怎么都不怀疑我呢我来这里这么多年几时说过我想从良的”
美娘怔住,谢生接着胡扯:“可你不仅信我、安慰我,还让我看你的私藏,说要帮助我从良。我本是想告诉王妈妈的但是看着那么多银两我一下子就动心了。
这么多钱,姐姐的一片真心,我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真的从良呢”
谢生不由苦笑,眼里也渐渐积聚起泪水,哽咽道:“于是我就跟妈妈撒谎说,姐姐没想从良,也说自己没有钱。但是王妈妈明显就不相信我,她也许看出我的躲闪,就直接了当地问,姐姐你是不是有私藏的银两啊”
美娘心一紧,谢生可怜巴巴道:“我只好说,姐姐的确是有的,但是不多。
王妈妈很兴奋,就说等纪公子来时,要亲自去你房间里找。我便偷偷趁人不注意,赶在妈妈前,把姐姐的宝箱都搬了来,又把自己那些不值钱的首饰藏在床下,用来迷惑王妈妈。”
美娘舒一口气,心情刚刚平复,就又听谢生提议道:“姐姐我们一起借这个机会,离开这里好不好”
刚落下的心一下子砰砰起来,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美娘认真问道:“怎么离开”
饶是夜深人静,谢生依旧凑到美娘耳边才细细说了一切。
第二天清晨,公鸡刚刚打鸣两声,就听一声崩溃的尖声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尖叫的,还有哐当一声,铜盆砸在地上。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听那声音,应该是来自于美娘的房间。
从美梦中惊醒的王妈妈顾不得细想,急匆匆批个外衣就跑到美娘的房间,这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不少的人,可大家都诡异地保持沉默,眼神都紧紧盯着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地上一片狼藉,似乎有被扯断的白布,踢到一旁的凳子,倒扣在地的铜盆,以及散落一地的,加了花瓣的清水那本是瑶琳端来让美娘梳洗的。
瑶琳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嘴张得大大的,却说不出话来。
王妈妈颤抖着腿,哆嗦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花魁怎么倒在地上,像是上吊自杀的样子
人群依旧沉默,甚至没有人愿意走到前面去看看美娘究竟怎么样了。还是刚过来的韦娘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挤过两三个人,便猛地发现地上似乎是美娘,众人只听韦娘一声惊呼“姐姐”,便猛地扑到地上,将美娘翻过身来。
众人眼看着美娘那瘦弱的身体很轻松地被翻过个,本是纤细洁白的脖子上,那条红到发黑的痕迹格外醒目。
谢生卖力呼喊:“姐姐姐姐”
一边喊还扣着美娘的肩一边疯狂地摇晃。
美娘的头就那么无力地晃来晃去,王妈妈于心不忍,大着胆子往前走两步,刚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就见刚才还任人摇晃的头一下子定住,直直地朝向众人。
随着谢生一声惊喜地呼喊,美娘缓缓睁开了眼,那双不喜不悲的空洞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王妈妈,只听沙哑的不似常人的嗓音疑惑道:“妈妈,我的银两呢”
王妈妈惊出一身冷汗。
美娘无视谢生一声声的呼喊,坚持不懈地盯着王妈妈,低低重复:“妈妈,我的银两呢”
“妈妈”
“银两呢”
声音一声比一声嘶哑,配着那惨白的面庞,煞是渗人。
王妈妈白着脸,尖声道:“郎中呢快派人请郎中去”
她腿软着,拖着瑶琳吩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美娘扶起来一个个都傻了”
丫鬟们沉默着行动,但是心里都觉得,在场傻掉的,应该是美娘。
王妈妈搀扶着美娘起来,但美娘跟没骨头一样,软软地任人拉扯,眼中没有一丝光彩,死气沉沉,嘴上不停地呢喃:“妈妈,我的银两呢”
王妈妈惊慌之下,拿手死死捂着美娘的嘴,美娘的嘴唇蠕动几下,渐渐归于平静。
“疯了,疯了啊”
被请来的郎中还没近美娘的身,就见美娘疯狂摇头,高声呼喊到几乎嘶哑:“别给我看病我没疯,我没疯,没有”
这位上了年纪的郎中连连后退,捻着灰白的胡子摇头惋惜:“多漂亮的姑娘啊,咋就疯魔了”
王妈妈急地一拍大腿:“别啊你还没诊脉呢,咋就说我儿疯了呢”
郎中一指披头散发,几个人拉都拉不住的美娘,反问道:“你看这是没疯”
“这明显是受了刺激无法承受,得了失心疯啊,看那脖子上的伤痕,还上过吊吧”
王妈妈不禁看一眼干净的地上刚才丫鬟们已经把房间大致收拾了一下,忐忑道:“那我儿这疯病,能治好吗”
“难,难啊”郎中无奈地摇头,打开药箱开始写方子。
“这药能治疯病吗”郎中笔刚停,王妈妈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郎中遗憾摇头,指指第一份药方:“这是用来治这姑娘脖子上的伤的,开的药膏抹勤快些,才能不留疤。”
接着示意第二份药方,上面林林总总列了十几种药材:“这些是清头脑的,能不能治好你家姑娘的疯病唉,听天由命吧。”
王妈妈满脸皱得像苦瓜,张嘴就哭喊道:“我可怜的儿哎”
谢生早拿着浸了水的帕子,擦擦脸抹抹眼,哀哀低诉道:“妈妈,美娘姐姐怎么就疯了啊”
王妈妈哭声戛然而止,满心的焦躁,瞬间冰冰凉,她一脸疑惑道:“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你美娘姐姐就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怎么好好地,就要上吊啊,我可怜的儿”
“那银两”
王妈妈一声哭喊打断谢生:“现在还管什么银两啊,要是能治好我我儿,花多少银两都值得”
但是肉疼的不行,她最大的摇钱树怎么就开始吃钱了呢
乌漆麻黑的中药,一直往美娘房中送了很久,美娘却始终恹恹地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韦娘一刻不离身地照顾,表情却一日比一日沉重。
除非见到王妈妈,美娘才有些精神,嘴不停地一张一合,喃喃着“银两”“银两”“银两”。
王妈妈几乎要疯。
美娘出事,自是把所有聚会都推掉,家中人也都惶惶不安,这几日的生意格外惨淡。
更别说美娘吃的那药,一日喝个七八副,银子一点点地跟那热气一起蒸发。
gu903();王妈妈看在眼里,苦在心里,终于忍不住,替满脸抗拒的韦娘答应了纪公子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