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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临:“”

强行糊弄过去的谢生颇为怜爱地看了一会儿季青临,就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去休息。

季青临心里直发毛,他锲而不舍地追上去想再问点什么,谢生却闭口不言,季青临只能作罢。

回到自己房间的季青临默默戳了戳自己很久没联系的安道,咨询了一下“月色”的详细含义。

安道心情复杂,凉凉道:说不定就是说明天是个晴天的意思。

是这样季青临将信将疑。

听着季青临真的要相信,安道无言以对:

第二天果然艳阳高照。

王书生忙活一夜才准备差不多,带着眼下的乌青和一堆神色复杂的随从来到书房。

“婚事仓促,一切从简。”王书生是这样跟家里人交待的。

有几个向着陈氏的长辈为她打抱不平,却被陈氏拦下,陈氏笑得开开心心:“旧人一走啊,这新人就来,家里热热闹闹的,挺好。”

别人却更加心疼,连几个下人看王书生的眼神都不太对。但主人有命,他们不得不从,抬着花轿来接急急嫁进来的新娘,也不知得长成一副什么模样才让王书生跟鬼迷心窍似的。

只是真见面时,一群下人是真的觉得见了鬼。

新嫁娘的确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那张俏脸谁见都心动。可不披红盖头、还穿着一身白衣就上花轿是怎么想的

王书生好歹是换了一身红衣服出的门,一个新娘,怎么就连件红嫁衣、红盖头都没有

乐娘怎么想的

当然是给王书生添点堵。

她可不想把“讨得佳人、挣得嫁妆”的王书生给高兴坏,谢生也不反对。

王书生满头的汗,见乐娘一身素衣,小心翼翼地看向谢生:“这是”

不是说好今天吉日吗他花轿都来了新娘穿着白衣裳,这是吉利

谢生也穿着一身白衣,面无表情道:“今日白色最吉,王公子不满意”

王书生的确不太满意,让谢姑娘这样嫁进来,家里人不得犯嘀咕,好好的婚事虽然仓促一点,但哪有穿的跟送丧似的新嫁娘。他张张嘴刚想劝谢生再考虑考虑,谢生就越过他,指挥着几个下人搬起院子里的箱子。

箱子跟谢生乐娘一样,都是白布装饰的,丝滑的白绫挽成礼花,颇有肃静悲凉的意味。

下人把那沉甸甸的箱子扛上肩,却被那重量直压得腿弯,连肩膀都颤抖起来。

谢生叮嘱道:“那一箱金子得四人来抬,还有这一箱翡翠珠玉,来三个人。那箱绸缎轻一些,一个人就行。”

王书生不由吞咽一下唾沫,把找些红布的话一并吞了下去,眼巴巴地跟着那几个箱子走。

没人阻拦,乐娘就优哉游哉地上了花轿。

敲锣打鼓声一奏起,喜庆地花轿慢悠悠离地,王书生喜笑颜开骑着马,接着佳人和聘礼回去。谢生以自己出门不吉为由,没跟上去。

王书生一心都扑在那些嫁妆上,胡乱点头都不知道谢生说的是什么。

一路上迎亲队伍受人指指点点,他也全没在意,只当是自己太过招眼所致。他并不知道的是,上一刻钟陈氏刚哭哭啼啼地走过,给每个询问的人都讲了一番王书生是如何昨天刚与她和离,今日就迎娶新人的。

不知道这和离本是陈氏挑起的街坊邻居颇为生气:“怎么看着是个端庄稳重的公子,竟然是这样薄情之人纳个妾就解决的事,怎么偏要和离”

陈氏梨花带雨地哭诉:“天知道”

哭完眼泪一抹,颤颤巍巍地扭着小碎步回去,看个背影都是伤心欲绝。

王书生苦心维持多年的形象,瞬间崩塌个彻底。

等到一行人在街上走过,街坊邻居的目光大抵是鄙夷与轻视,宠“妾”灭妻的人,掂不清轻重,是个秀才又如何

还有那位新妻子,估计也不是什么有礼数有教养的,一样让人瞧不起。

王书生忽视的闲言碎语,乐娘一个不落全听进耳朵里,坐在花轿里忍不住地偷笑,这也多少算是让众人识得一些王书生的真面目。

花轿慢悠悠落下,估摸是到了王家,临时找来的喜娘敷衍地请乐娘下轿。

乐娘隐去身形,稳稳地坐在轿中不动。

喜娘不耐烦地重复一句,却见那轿帘连动也不动的,她一个恼怒,就要掀开帘子拉新娘下来,白眼看去就见那轿子空荡荡的。

“啊”喜娘用她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喊出一声悠长的尖叫,直把敲锣打鼓的人一惊,音乐骤停。

王书生即使受到惊吓那嘴角的笑意也不变分毫,他扭过头笑道:“怎么回事”

喜娘冷汗直冒,惊恐道:“新娘呢新娘呢”

抬轿的人不满,也掀帘子看,道:“新娘肯定好好在上面呢,这一路又没停下啊”

轿夫比那喜娘还要害怕,刚把帘子掀开一角就匆忙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闹鬼了闹鬼了啊”

人群顿时一阵躁动。

王书生脸一僵,拉着马哒哒走来,俯身确认道:“你们是说,新娘没有在轿里”

轿夫惧怕道:“鬼有鬼”

王书生又看喜娘,哆嗦着说不出话的模样,无奈地下马要亲自来看。

他一掀帘子,素衣白裳的乐娘俏生生的,对他抿唇一笑,清丽到极点。王书生一阵心热,对着喜娘和轿夫就是一声呵斥,小心翼翼地把乐娘请出来。

乐娘现身的一刹那,躁动的人群瞬间死一样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王书生没有理会那诡异的氛围,从喜娘手里拿过那一方红帕,爱意满满地给乐娘盖上,轻声道:“白衣便白衣,不过这一方红帕,还是要我来揭。”

乐娘貌似娇羞地点头,乖巧地任王书生拉进王家。

谢生远远看着,无奈地笑道:“乐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不过只是小小的惊吓,并不影响下一步就是。

季青临若有所思地点头,眼里意味不明,他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谢生给刻意无视。

之后的拜堂成亲在王父王母的皱眉下顺利完成,几个嫁妆箱子也被妥帖地放在库房。内心狂喜的王书生在宴会上喝的酩酊大醉,踉踉跄跄着摸到房间这婚仓促到没人给王书生闹洞房。

醉眼朦胧间,王书生瞧见床边有个白花花的人影,笑嘻嘻地扑过去却一头栽到床上。

王书生迷糊地掂起一件白物件,大着舌头道:“衣服都脱了,人呢”

晕头转向的王书生伸出双手摸索,摸来摸去床铺都是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人影。

“谢姑娘”新娘的消失让王书生的酒醒了一些,他痴痴地喊了几声,却抵不过随着醉意一起来的疲惫困倦,声音渐渐低落直至消失

还以为能把王书生吓个半死的乐娘遗憾地叹一口气,堂而皇之地从屋顶飘下来,踹王书生两脚,却只把人踹地翻了个身。

乐娘瞄准罪恶的地方还想再来一脚,却被谢生拦下:“行了,我看就是踹废人也不一定能醒。”

酣睡的王书生鼾声阵阵,异常配合。

乐娘失落道:“那我就不能再见到他被吓得要死的模样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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