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的栋梁啊!祖国的花朵!
怎么能这么被人磋磨?!
【买,】7777说,【允许你买!出了什么事,我扛着!】
在道德不起作用的时候,只有以暴制暴。在这之前,7777从不信这句话,现在却有些相信了。
怂怂吃了颗定心丸,站在商陆身旁,轻拍着小孩的脊背。
许久之后,小孩主动说话了。
“……哥哥。”他抬起眼,望着面前的青年,“要是我不想让一些人去做不好的事,我伤了人……会下地狱吗?”
面前的青年明显因为这个问题愣了愣。他将手收回来,抿了抿嘴唇。
商陆以为他这便是否定的回答了,眼神忽的一黯淡。
半晌,青年的声音却忽然温和而坚定地在这房间里头响起来了。
“不会。”
“……嗯?”
“因为根本没什么地狱。”杜云停笑着,摇摇头,“没有地狱,也没有来生——你要是有想做的,那便抓紧时间,现在去做。”
他摸了摸小孩的头。
“想要阻止的,是坏事吗?”
商陆的脑袋迟疑着点了点。
“那你做的,就是好事。”杜云停低下头,与他的目光撞在一处,那目光清澄干净,让商陆的心也静了下来。他感受着自头顶传来的温度,听着青年低低的声音,“会有人因为你做的事而感激你的。”
商陆于心中模糊地想,自己并不想要这人的感激。
比起感激——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看到的青年。在晃动的树影下蹲着,触碰一只皮毛柔软光滑的猫。
他也将头低下来,动动嘴唇,终于轻声把那一句请求也说出口了。
“哥哥……”
“能再,摸摸我的头吗?”
阻止,其实是一件简单的事。
商父经常会喝的醉醺醺,有时是在自己屋里,有时是在外头酒馆。商陆趁他不注意,拿过了他的手机,与他的朋友发了信息。
喝酒位置定在了他们常常过去的老地方。
他滑动了下屏幕,将这一条信息删掉,重新悄无声息把手机放还原处。
晚上,商父果然接到了电话。那边的人都已经意识不清,嚷嚷着让他过去。
“怎么不来?就少你了!”
商父披上外套,出了门。商陆在他身后注视着,平静地与他说:“爸爸再见。”
男人看他一眼,只压低了声音警告:“你等着,兔崽子,你要是敢上楼和那谁说一句半句,我回来就打死你!”
他儿子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像是往常一般,沉默着点了点头。商父于是去赴了宴席,一直喝到了深夜,到了酒席结束时已然断了片,脚下仿佛踩着云,晃晃悠悠。
他的朋友们都东倒西歪,谁也不能带他回来,就等着他儿子过来把人领走。
可这一回,商陆没有来。
几个狐朋狗友很快就醉倒了,只剩商父晕晕乎乎站起身,半天也没瞧见儿子的背影。他朝马路对面一望,狼的视力好,只这么一眼,竟然远远看见商陆站在边上,分明看见了他老子在这里,却根本不往这里走,视若无睹。
“兔崽子……”
商父心头的火蹭的一下就蹿起来了,他解开腰间皮带,往手上啐了两口,下意识迈着步子往马路对面走。
“兔崽子,不把他老子当回事了!看我不抽……不抽死……”
对面的小孩竟然一转身,还要向家的方向走去。商父更怒,眼前雪花似的炫白一片,高声叫道:“给我站着!”
他抬起脚,一脚踏进了车流里。
这时的人行道还是红灯。他醉醺醺穿在车流里,东倒西歪地往前走。
“给我……”
天色极黑,路灯也暗。有旧人类司机视力不曾提升,到了近处才看清人影,刹车也来不及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车子牢牢撞了上去。
“吱——咚!”
商陆就在对面,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其实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的噩梦在这一瞬间躺在地上,抽搐两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把颤抖的手指藏进了口袋,闭上了眼。
最终赶来将他领走的是杜云停。青年冲着他张开手臂,将他向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
“吓坏了吧?”他摸摸小孩汗湿的额头,低声道,“走,哥哥先带你回去……”
怕他有什么心理阴影,杜云停并没带他再回之前的宾馆。他如今手里也有钱,带着小孩径直去了个更好的,大厅温暖而整洁,连前台坐着都不再是无精打采的男人,而是个露出八颗牙标准微笑的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