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几趟车开下来,不说神清气爽,倒要被这种超短途却高频率的小火车给磨的亏损了。
他把门推开,脚步虚浮,活像是脚底下踩着云。
商陆虽然坐在沙发上,目光却一直在朝着洗手间这边瞥。远远地看见他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担忧地扶住他,眼神里头满含关切。
“哥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杜云停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地方,只能摇头。
……他虚的慌。
小孩将电视关了,抿着嘴,扶着他向房间去。
“哥哥,要不躺一会儿?”
躺躺好,躺躺说不定就不想了。杜云停于是被半搀半抱着往床上去,被子一摊开,他就咕噜噜滚了进去,扯起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他含糊地嘱咐小孩,“小陆先自己玩一会儿。这里头东西都可以用,哥哥待会儿起来再陪你。”
商陆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低声道:“哥哥快休息,不用操心我。”
他见青年仍旧睁着眼睛,干脆学着杜云停方才的模样,也将手罩在了上头。他的掌心很热,虽然面上有些羞赧,动作却十分坚定。
“快睡。”
青年翻了翻身,说:“好,好……”
终于闭上眼,睡着了。商陆坐在他身侧,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过他不曾发烧之后,这才小心地将他的被子掖了掖。
杜云停睡觉不怎么老实,一个劲儿往床边上挤。那被子被他往上拽了拽,很快就将半个脊背和腰臀都露出来,许是因为刚刚开始进化的缘故,那一团圆尾巴还不怎么稳,没一会儿就像是变魔术似的收了进去。
尾巴毛虽然没了,裤子的缝隙还在。小孩的脸上跟有两片火烧云似的,看也不敢看,目光飞快地移开了。
过一会儿,那里又噗的冒出了一团尾巴,像团白乎乎的毛球。
商陆微微咽了口唾沫。
他不受控制地盯了那尾巴好一会儿,终于伸出了手。
反正,哥哥也说过,尾巴耳朵可以任由他摸……
他把尾巴完全罩住了,放在手心里头顺毛,又按揉了两把。第三把的时候没摸到毛,尾巴又缩回去了,他一把按在了那一片细腻莹润的皮肉上。
狼崽子的心里砰砰直跳,鬼使神差一般,竟然没将手收回来。青年恍恍惚惚之中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动着身体低声嘟囔了两句,好像是觉出了有什么东西,迷迷糊糊伸长手臂去拍。
商陆被他的手拍在手臂上,就像是个信号,让他瞬间清醒了些。他匆忙收回手,在这里连片刻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去厨房炖粥去了。步伐匆匆,倒好像是在逃离开什么。
粥做的是蔬菜粥。小孩躬下身子,在橱柜里找了找,找出了还没过期的大米,却没能看见新鲜蔬菜。
他踟蹰了下,拿着钱和钥匙出了门。刚走出去,却看见墙角处有个人影猛地站起来了,再一看,正是下午时来敲门的江文康。
江文康自己也是个新人类,人高马大的,因此并不惧怕这种看起来毛还没长齐的小孩。
“小子,白夏呢?”
商陆的目光在触及到他时,微微变了变。
他还记得下午时男人所说的话,这个人,曾经是哥哥的交往对象。
交往对象……
不知为何,这四个字品在嘴里时,格外的让人觉得不是滋味。好像嚼着一枚青橄榄,越嚼越嚼出酸涩来。狼崽子一言不发,怀揣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兀自向着电梯走去。
江文康拦着他,倒被他的态度气笑了,并不让他走。
“说你呢!小子,你聋了是不是?”
他大力拍拍小孩的肩。
“你才多大?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兔崽子,难道你爸没教过你要听人说话?嗯?”
商陆终于把头抬起来了。江文康对上了他的眼,倒愣了愣。
他没从那双深黑的眼睛里看出胆怯或别的什么,相反,这小孩的眼睛里头盛着别的光亮,那种锐利的亮度让江文康这样的新人类竟然也隐隐觉得胆寒,好像瞳孔里头藏着一把锋利的刀,要将他割伤了。
他皱皱眉,不相信一个小崽子敢有胆量和他这种成年的新人类单挑,因此还是壮了壮胆气。
“怎么不说话了?嗯?”
商陆盯着他,半晌后,忽然出了声。
“你是用哪只手打的哥哥?”
“……什么?”
狼崽子靠得更近,目光亮如刀锋。
“你,是用哪只手,打的哥哥!”
他提起了拳头。江文康看着,短促地笑了一声。
“怎么,”他说,“我两只手都打了,我还拿啤酒瓶子砸了。你是觉得,你能打赢我?”
多余的话已经不必再说了。商陆眼睛中的火焰彻底翻腾了起来,他猛地俯下身子,发出低低的吼声,随即一纵身,化为了四爪都牢牢站立在地上的狼。虽然如今年岁小,他还不曾完全成年,但身上的毛发已经算得上是旺盛。它们被这些日子养的密的发亮,好像一匹灰黑的绸缎,紧紧包裹着底下强壮有力的骨骼。
江文康也化为了猎豹,稳稳落于地上,讥诮地冲他张大嘴,咆哮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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