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竭尽全力将他救出,自此本督失了人证,线索断裂无法再查,他们这一伙人大家相安无事。”
“第二种,便是救人不成,未免被李秉竹这条走狗出卖,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忍痛杀了李秉竹这条狗了。”
“而本督要的,便是第二种。”
姬红鸾怔了怔,仔细思量了一会儿,便也明白了萧辰的意思,“所以,你一方面故意让道台府的狱卒看守,以给上头那人报信儿;一方面却已经在暗中安排了防守,不让别人把李秉竹救走。”
“这样一来,一旦道台那边知道李秉竹已经证据确凿地暴露,甚至于还有可能留有一本可以将他和其他同伙都拉下水的账本,便只能铤而走险,选择第二条路,是吗?”
“不错。”萧辰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姬红鸾的脑子也能动得这么快。
看来这小奴婢还不错,孺子可教也。
“萧辰,你……”这一次,姬红鸾眼中的掩饰之情彻底退去了,看向萧辰之时,眸中只剩下佩服与惊叹,“你真可谓步步为营,谋略无双。”
“咳咳,还行吧”萧辰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抬手,打住了她,“马屁就不用了,本督身边有个魏忠贤来拍便已经够了。”
“你只要以后踏踏实实地跟着本督做事,本督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本督亏不了你。”
姬红鸾听着,一张小脸又骄傲地扬起,骨子里本能的不服输的劲儿使得她依旧嘴硬地道:“你想的美!”
萧辰摇头笑了笑,没有多和她争论。
接下来,便只是等道台江荣丰那边的反应了。
饵已经放出去,鱼上不上钩,便需要一些小小的耐心。
……
是夜,西江道别院之中。
江荣丰一身豪奢的贡锦寝衣,衬着一身臃肿的肥肉,一张深夜未眠的面庞更是恼怒得如同闷雷,白日里人前的风雅消失得无影无踪。
肥润的手臂愤怒地扫掉面前的一盘贵重精美的茶具,位高多年从未有人敢冒犯的江东道台,此刻眼中满是挫败的不甘与愤恨,“好一个萧辰,区区一介阉人,居然真敢对本官下手!”
“本官堂堂宰相门下最得意的几大门生之一,上有宰辅撑腰、下有百姓威望,他还以为真能拿本官怎样!”
一旁,王师爷吓得连连拱手,宽慰道:“大人息怒,当心身子啊。”
“那阉人的得意只是暂时的,他眼下分明没有足够的人手可用,顾得了东便顾不了西,既然咱们佯装世家义士劫狱不成,那么……”
说着,他惴惴地看了眼江荣丰,这最终的决定,自然不敢于贸然从自己口中说出。
江荣丰狠狠看了一眼手中心腹传来的字条,其上,“外有暗伏,劫狱失败”的几个字如此刺眼,像是一道道冒犯的鞭子,打在他身上。
这萧辰区区一个巡察钦差,便也想要变了这江东道的天。
简直狂妄至极!
“萧辰,本官定会让你知道,这江东道,到底是谁做主。”江荣丰暗自咬牙,一抹极其危险的意味从一双眯缝的眼眸中,森森地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