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振引着的就是当今天子承平帝,他摆了摆手笑了笑:“无妨,朕听说长乐病了特意来看看。”
“公主并不知道父皇要来,如今还在屋中躺着,要不要叫儿臣去唤公主?”祁振陪笑问了一句。
承平帝几步进了正厅,坐下来弹弹衣襟上沾的雪:“既然病了就躺着,别折腾她了,朕先坐一会儿再瞧她去。”
祁振应了一声叫侍女端上茶来。
端茶的侍女着银红小袄,弹墨长裙,罩着浅红的比甲,显的身材修长苗条,身姿很是不错。
她缓步轻移端了官窑白瓷小碗装着的茶,轻轻放下就退到一边。
承平帝看了几眼,见这侍女容长脸大眼睛,皮肤挺白,只是并不太细嫩,另外,嘴边一颗黑痣有点不和谐,就觉得挺刺眼,一摆手:“下去吧。”
侍女赶紧退了出去,承平帝喝了口茶:“这龙凤团茶倒是不错,就是煮茶人手艺不算太好,水有点老了,茶放的也有些多,味道就呛人些。”
祁振一听连连称是。一边抹汗一边道:“儿臣叫人再煮了来。”
承平帝叹口气:“罢,罢,不必了,再煮了也是这样,又何必再折腾,朕这几天啊,就没一点顺心的事。”
祁振一听就明白过来。宫中长的最美的淑妃前儿去了。其余的嫔妃美人都不及淑妃美艳动人,承平帝看着了心情就十分不好,这几日连写字画画都没什么兴致。画出来的画作不是觉得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就索性把什么都丢开手出来散散心。
“父皇心情不好,儿臣感同身受,儿臣叫人好好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着叫父皇合意的美人。”祁振垂头细语一句,又叫了一个侍女进来。这个侍女倒是比先前那个长的更好,承平帝看了虽也觉得不满意,可也能凑和着站在跟前服侍,便也没撵下去。
他长叹一声:“这天下的美人怎么就那么少呢。这么些年,除了淑妃,再没一个叫朕合心意的。”
承平帝一低头看着侍女那双大脚。心里又是一阵烦闷:“一个女人这样大的脚实在太难看了,罢。下去吧。”
祁振一听赶紧把侍女撵了下去,更加战战兢兢的服侍承平帝。
又过一会儿,承平帝随身大太监宋柱带着一个穿着嫩绿衣裙的女子过来,女子一张苹果圆脸,一双大眼睛,不笑的时候也是嘴角弯弯看着挺喜兴,承平帝看了几眼点头默认了:“倒也能瞧得过眼,只要不细瞧,也凑和着能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女子的脸上多了几分僵硬,缓步走到承平帝身后垂头恭敬的站在一旁。
祁振告了声罪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小厮抱了一大捆的画卷进来,一副副的展开和承平帝品评。
承平帝一张张的画作看下去,看过几张之后摆手道:“佑之啊,你这一年恐怕没什么心思研究绘画一途,我看你这些画作一点长进都没有。”
祁振的汗流的更多了,也顾不上擦:“儿臣,儿臣确实没怎么用心思。”
“你啊。”承平帝点着祁振训道:“别总是跟那些个歌妓胡闹,那都是玩艺,平常玩玩也就算了,只不许太过,也不能玩物丧志。”
“是,是。”祁振连声保证:“儿臣以后注意。”
承平帝继续训道:“朕的长乐是个贤惠的,她性好由着你,可你也不能不注意,往后对长乐好点,别叫她再气着,你跟长乐才是正经夫妻,得好好过一辈子的,虽说长乐不拿公主的架子,可你怎么着也得敬着她些啊。”
承平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祁振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一迭声的认罪,又保证以后必然好好对待长乐公主。
这是自己女婿,又和承平帝志趣相投,承平帝也不能不给祁振面子,训了几句也就过去了。
随后,他叫祁振带路,带着宋柱一径去了长乐公主房里。
进门就闻到一股子药味,承平帝皱了皱眉,等着侍女打起帘子,承平帝进去细一瞧,就见长乐公了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半靠在床上,看着长乐这个样子,承平帝也挺不好受的。
眼瞧长乐要下床见礼,承平帝几步过去扶住她:“病成这个样子不好好歇着还折腾什么,赶紧坐好。”
这一扶,承平帝就看着长乐右边脸颊上一个大红疙瘩,这个疙瘩叫长乐本来挺美的一张脸弄的不好看了,看着挺可惜的,就好像完美的艺术品有了瑕疵一般,叫承平帝别扭的不行。
他这一别扭,和长乐说话就没有原先那样和气,离长乐也远了点。
不过安慰长乐几句,承平帝就起身要走,长乐要送,承平帝训了她几句她才消停下来。
从长乐屋里出来,承平帝摸摸他自己的右脸,想到长乐脸上那个疙瘩,忍不住都想打寒战。
祁振没有发现承平帝的不对劲,一径笑着要引承平帝去后园暖房中歇着,承平帝却指了件事要走,祁振无奈只得送承平帝出门。
眼瞧着承平帝上了暖轿回宫,祁振才摸着汗一阵后怕,心说幸好今儿把那几个歌妓打发到别院去了,不然真叫承平帝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挨训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