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哥儿有些闷,与莫青叶一起靠在马车窗户边。手边上还拿着走时夫子给的书籍。
“二姐姐不朽圣尊。京中人都是这般么?”树哥儿有些忐忑。他觉得自己太平镇的小伙伴挺好的,看不顺眼便和小白与礼哥儿一起想办法揍一顿便是了。可京城的人都是这般大着胆子看自家姐夫,还这般说话夹枪带棍的么?
小小的树哥儿表示不解了,二姐姐不是说京中人都很要脸面么?
莫青叶挑了挑眉“京中人自然也有好有坏。只不过她们都顾着面子功夫罢了。整日里就用那脑袋想那些坏事去了,你可不能瞎学。”回去了她娘不得让她给祖宗跪个三天三夜才怪。
刚才那梁初文不就是被树哥儿落了面子,这才气了些。
捻了块糕点,是云外楼的。
是莫青叶极其喜欢的。这些东西是苏谨言一早便让人备下的。
树哥儿撇了撇嘴。他才不要呢。
“二姐姐以后可得小心了。”刚才那人看姐夫那般出神,要是知道二姐姐与姐夫定了亲,不知道会多生气了。
莫青叶口中咬着糕点。眼中有些迷茫。随即翻了个白眼,心中颇有些尴尬。
她怎么觉得自己一生气当场就会把仇报回去?
比如板砖?比如惊马?再比如被雷劈?
随即又摇了摇脑袋,这些还是不给小弟说了吧。免得坏了自己温婉贤良二姐的假象。此时只能呵呵呵的半天,死活不敢说她估计比京中那些女子还要瑕疵必报。
你家二姐姐小气着呢。
“那药膏是二姐姐的么?”树哥儿问了一句。大眼镜眨巴眨巴的。
莫青叶挑眉。“本该是自己备着用的,如今她伤着了。倒给她用着吧。”她会说自己还有一瓶白玉似的药膏么?两三日时间丝毫不留痕迹。
不过那瓶黑得就不一定了,反正药效是有的,只是擦了会黑乎乎的,一股子臭味。结痂时还发红。只怕明明一分的伤口也得折腾成三分。就是时间长了些,受些苦罢了。不过对于南云懂了她的心思,莫青叶还是很诧异的。
但此时南云心中却是万分激动啊。连在马车上烧饼都多啃了一口。惊得小北瞪大了眼睛,这家中大家最害怕最守规矩的南云嬷嬷。竟然多吃了一口烧饼。
旁人哪懂得南云的悲剧啊,她是苏谨言从宫中挖出来保护莫青叶的。哪知莫青叶看着毫无章法大大咧咧,实际看过一遍做法,自己便能原封不动的学过来。那般礼仪,即便是南云有心刁难都说不出口。
她能说比宫中的公主还有范儿么?特别是那与生俱来的气势,有时她都不敢直视。这般模样,她只在宫中几位身上见过。哪个不是手握大权位极人臣。
所以她悲剧了,轮礼仪,她没用了,轮脑子,莫姑娘看着喜气洋洋好算计的憨厚样子,实际心眼子也不少,轮武力更是呵呵哒。所以这一段日子南云很是憋着一口气。想把自己教养嬷嬷的名声找回来。
从苏二爷说要进京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的使命来了啊!而且莫姑娘还升级成了镇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每每想到此,南云神色淡淡的脸上,眼珠子都快亮了。
她教养了无数公主嫔妃,可那都是养在深宫的女子。最想要做的,还是回到当年大小姐嫁来的宅院里,护着她的孩子回来!而如今,苏公子找的当家主母,颇得她心啊!
大小姐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南云沉寂多年的心,瞬间便活了过来。满脑子都是怎么带着未来主母在镇国公府把当年大小姐受的罪都找回来!公子在边疆过了这些年,连苏黛小姐都没回来大导演。这些帐,早被南云算在了苏府头上。
南云是当年苏谨言去世母亲的奶娘的妹妹,也是当年陪嫁的大丫鬟。苏谨言只记得有这个人,真正找回来还是在进宫时发现的。虽说他早就查清了母亲身边有哪些人。
不过此时,树哥儿听完莫青叶的话心想,二姐姐虽说在莫家村厉害,实际还是有些心软的。小小的身子无奈的摇了摇。
莫青叶瞧见了眉间轻撇,勾了勾嘴角。
连马车外的苏谨言都忍不住瞧了眼最后的那辆马车,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后身边的那些讨人厌还赶不走的风啊蝶啊,花花草草啊可能真的要没了。
这下整个人都觉得舒爽了。自己家以后这个麻烦制造器可就能祸害别人了,即使脑子想着,苏谨言都有几分美滋滋的。
反正莫青叶在他眼里那是千好万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了色狼制得了野花野草。
妥妥的大宅院必备啊!自带宅斗技能,高武力高颜值,这般一想,苏谨言对后院从不关注的人都有几分得瑟了。
要是镇国公老爷子瞧见了,只怕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这还是他那不苟言笑,冷漠异常,看女人跟看死人一样的大孙子么?
莫青叶不知苏谨言的想法,一直还觉得自己每次惹祸都被苏谨言瞧见,心下一直尴尬懊恼呢。哪知道自己每次一惹祸,就有暗卫八百里加急给苏二爷递消息啊,若是知道了,只怕今儿大白天就得出现惊雷了。
两个人两个心思,却一致的都在对方身上。
马车连着行进好几日,每次苏谨言都有意的错开了莫青叶的休息时间。梁初文也整日紧张的照着镜子,对脸上的黑色痕迹气得心肝子都疼了。
偏偏还不知道去埋怨谁,惊了马这种事能怪谁?
倒霉的也自然是丫鬟了,她私下本就是那般会拿丫鬟出气的,气完又拿收拾银两去给个甜枣。好些丫鬟虽说心中有气,却也知道这是当然丫鬟的必备之事。而且事后还有银两拿,倒也能过的去,只是遇着那些心大的,比如身边这位,便是会积了气。
何况这两日没人替换,那丫鬟身上已经被梁初文掐的满是青痕。梁初文气过了又是那副温婉的大家小姐。
自然便让丫鬟几乎恨她到了骨子里。
她这几日面容不佳,自然便不下马车。反正路上也没客栈,每晚安营扎寨时莫青叶都与她错开了。何况她脸上受了伤,恨不得整日都不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这么,莫青叶和树哥儿在马车好生生的睡了半个月。这才进了京都的大门。
此时刚刚正月二十二,京中刚撤去了过年时的布置,元宵也是刚过,各家的大家小姐们又是开始活络起来。
刚一进京,便遇得好几方人马齐聚城门口,把守门的将士吓得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战战兢兢的不敢乱动弹。
苏谨言却是冷着脸,比在莫家村时脸色寒了不知多少倍。
似乎能把人冻在了骨子里。那眼神扫过之处,竟是无人敢与之对视。(未完待续)
ps:觊觎苏二爷的人可不少啊。。。。可惜大家都不耐冻。为了争汉子争钱财,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败在莫团子的板砖下了。。。惊雷下的可能性或许大一些。不过莫姑娘是个贪玩的,估计得装两日绵软性子了。咳,咱是大家闺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