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才道:“别说买几十上百条,便是几百条,也不打紧。
听懂这收受贿赂的意思了,比如他买五十条三百料的纲船,就得一次性给徐才四万五千贯钱。第一年不用交纲税,从第二年起每年上交七千五百贯钱。
他自己还得负责船只购买和翻新保养,以及人工费用,总算需要十万贯上下。
投资之大,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大宋官员,一个府州转运使啊,何时居然变得如此贪心。张口就从别人身上轻松扒下几万贯钱,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来钱如此轻而易举。
不过知道,对方既然开了口,那必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否则转运使颜面何存而他自己不论从情面上,还是利益上,都得按照对方意思来。
他账面存款加上地窖里的金银财宝,现阶段只能拿出六七万贯来周转,无法一口气吃下来,犹豫着道:“小弟一时拿不出如此多钱,只能先买十条三百料,十条五百料的纲船。”
徐才轻松笑道:“二郎身家倒也不薄,行吧,你回头写个船料册单给我,此事好办。纲运批文等落实了钱款,会在三天之内从司里批下给你。”
被人张开血盆大口白白咬了一嘴肉,的心情怎能愉快起来,却还得老老实实地装出一副感激模样,拱手道:“多谢哥哥帮衬,那小弟就先回去了。”
“不忙,来之则安之,吃顿酒再回吧。”
徐才随手招来丫鬟,打发下去准备宴席,他此番大赚一笔,每年还能细水长流,心情自然好的不要不要的。
这顿酒吃到午后,俩人各怀心事,却都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累。
回到东湖宅院,怒摔茶盏,惹得唐玉仙和唐楠儿一众丫鬟们瑟瑟发抖,惴惴不安地不敢搭话。
想当初,他使唤王婆子去买两个丫鬟也不过只花了十两银子不到,如今徐才那厮轻松几句话就剥了他两三万贯钱,能买两百个穷苦丫鬟了。
亏他还以为背后有梁府靠山,能落得实惠,却不料自投狼口,真是高估了梁中书的影响力。
兀自生着闷气,眼前一切物事都让他不顺眼。
唐玉仙给他斟茶时目光逗留在男人面上,一副小心翼翼如遇虎狼的谨慎模样,顿时让得某人心生不悦。
“看个鸟啊”
“爷”唐玉仙被骂得小手一颤,温烫茶水泼了他一裤子,慌张之余衣袖又带翻茶盏,咣当一声摔得青瓷盏盖粉碎。
女人吓得手足无措,满脸煞白,只见自家老爷目光狠狠瞪着,犹如无情刀子般要刮她心口。
唐玉仙越是如此畏狼惧虎神色,愈是忍不住怒火上涌,下意识抬手却忽然一愣,狠厉目光转而茫然,随即又暗淡下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