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姓小儿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在宅院里大发雷霆,火冒三丈地拿家丁小厮们撒气,但凡瞧不顺眼的,便是一巴掌扇过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一般,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只是保甲司是照规矩办事,有罗都监压着,他也无可奈何啊。
正是怒火间,有门房小厮来报,说是张提举要请老爷去临仙楼吃酒。
孙元召虎眼一瞪,喝道:“去你娘的鸟,不去,不去。”
老管家忙在旁提醒道:“老爷,去去也无妨,且听那张姓小儿有何话说。”
“黄口小儿无非是要羞辱一番,我岂会如他所愿”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若他真是羞辱心思,也不会拜帖请老爷去吃酒了。以小人看,此事或有些转机。”
“甚鸟转机”
“怕不是那张二郎打一棍再给个甜枣,不想与老爷撕破脸,这番估计是要摆酒道歉的。”
孙元召细细一想,心里觉得有几分道理,却也不敢肯定。他只好叫妾氏给他换衣梳发,骑马带刀地前去应约。
这世上聪明人不少,的确是如孙府管家所言,此番是跟孙元召告罪表善意的。
临仙楼里,一老一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番,落座看茶。
亲自斟茶,陪笑道:“前番多有得罪,还望孙团练切莫挂怀,小弟也是身不由己啊。”
“哼,此话怎讲”
“团练也知晓梁相公添为在下的堂姐夫,保甲司里花销不小,他早有心思涉足其中,在下不过是前锋兵马前卒,替人站台打杂罢了。”
孙元召怒道:“各地都是这般,文官不与武官抢食,怎你姐夫敢坏了规矩”
只管把事情往梁中书身上推,装模作样地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小弟也是有苦难言,恁地得罪人,替人受风冒雨。孙团练乃是跟胡人拼过命的好汉子,小弟甚是愧疚,今日请酒,一是陪罪,二是弥补一二。”
孙元召把怒气顺酒咽下去,闷声道:“如何弥补之法”
“团练也瞧见了,小弟这临仙楼虽是不及云楼,但也是日进斗金,若团练有心,小弟可以把肉蔬进项的事情交于你手下人打理。每月三五百贯钱,也算得上细水长流。”
如今的临仙楼和酒肆开的不少,大名府一带少说二十来家,大王乡的养殖业还未规模化,肉蔬大多是从外买。这个进项也算不错,比之保甲司的黑色收入虽有不如,却也不小。
当然,他不会全交出去,分个五分,四分之一给这孙元召,也足以让对方满意了。
孙元召狐疑地道:“有这等好事”
“权且是小弟赔罪之礼,还望团练笑纳。”
“呵呵,如此那某就却之不恭了”
“理该如此,来来来,吃酒。”
二人碰杯把盏,先前还如杀父母仇家一般,在利益的调和下,转脸就如兄弟般亲密,真叫人好笑。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