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帮子颤了颤,淡淡道:“他不会要在小弟头上派军费吧”
“别说你,这大名府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一个也跑不了,整兵剿贼,安抚治下,匹夫有责。瞧瞧这话说的,你敢不缴”
冷笑道:“王侍郎还真有一套治下手段。他说要缴多少”
“具体数目倒是没说,不过谁敢几百贯钱去糊弄他”罗都监也气道:“那厮真个钱眼里出的腌臜货,唆使云楼戴掌柜领头缴了三万贯,连教坊司里也派了数万贯的兵税。勾栏女人都在缴钱,谁人能跑得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肩膀耸动,莞尔一笑。
“你笑个甚”
“没事,小弟只是想到一句话叫:抢,不抢乞丐的碗。坑,不坑表子的钱。那王侍郎也真有勇气,不怕脊梁骨要被人戳断了。”
罗都监听了呵呵一阵笑,道:“他在大名府最多呆上一两年,只要攻打梁山立下功劳,不到任满就可回返开封府,到时候穿朱紫、挂鱼袋,升作宰执喽。”
略过这茬,又问道:“哥哥可知什么时候大校阅”
“立春后吧,具体还没定下。去岁北地欠收,今岁又遭灾雪,他王侍郎也不敢如先前那般抽调厢军了。眼下各路指挥营定下一万五千人,只调少数厢军押运辎重粮草。京东西路也抽调了万余禁军和厢军。合计三万数,号称十万众剿灭梁山贼寇。”
罗都监俯身低声道:“我这且透个消息与你,别乱传出去。”
“哥哥放心,小弟嘴巴一向严密。”点点头,凑耳过去听私密话。
少时,他缩回脑袋,眉头紧锁地抱怨道:“我这招谁惹谁了是,都监哥哥帮帮忙,把小弟的指挥营调去后军,要么中军也行啊。”
“哥哥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罗都监叹道:“那王黼也不知从何处听的话,调了蒲东巡检司的关胜来做兵马总管,把李成升作副管,我这个老牌都监按座次也只排得第三,唉。”
敲尼玛,看来你也指望不上了。
腹诽了一句,昧着良心安慰他几句,哥俩一起哀叹下蹉跎的人生命运,苦酒叙愁,不胜唏嘘。
在热武器没有普及到能远程协同作战的时代,涉及到步卒火拼都可以总结为前、中、后三军的战阵交锋。
前军,意思就是为大部队探路,试探敌人战斗力深浅高低。中军,是整支部队的主力所在。至于后军,则是押运粮草辎重兼职后卫的作用。此外,还有左、右两翼,属策应前中后三军的作用。
很不巧,手下的指挥营被划在了前军“炮灰”里,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安排。不管与梁山军的战斗胜利与否,他首先要保正自己辛苦操练出来的这支指挥营不能损耗太大。
这与他对自己手下军队的战斗力有无信心没有关系,纯粹是一种保护心理,哪怕这支指挥营将来战死耗损光了,也不能消耗在与梁山军的无意义冲杀中。
当然,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他狠是出血暗示了一番之后,罗都监立马从难以自保的泥菩萨变成了法力无边的金身罗汉,拍着胸脯保证把他的指挥营安排进后军里。
钱啊,真是万恶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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