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急道:“相公,咱们前军已是在杨营、黄集、程屯三处设下兵防,士卒不擅水战,岂可扬短避长”
“梁山贼寇下山去了大半,只留些老弱残兵驻守山口、渡口,他水上贼兵能有多少”王黼怒道:“前军屯防已久,始终避而不战,岂非失我朝廷体面”
“相公”
王黼喝道:“勿要多说,你与关胜速速领军前去,趁此良机攻占梁山贼寇的巢穴。若是耽误时机,我必治你二人违抗军令之罪。”
“是”
李成心中重重叹息一声,抱拳而去。
他一个武人岂能想到王黼此举的目的军人和政治永远是矛盾的存在。
不管此番兵马折损多少,不管别处城池被贼寇攻占与否,只要能捣毁梁山老巢,那便是王黼上报给朝廷里大大的捷报。
梁山贼伙若连巢穴都丢了,区区几千贼兵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李成回返后将王黼的命令说与关胜听候,后者恼怒地将椅子踢翻,随后长叹一声,满脸失望。
“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此乃昏策也”
“关总管,咱们只能听相公的军令行事,别的也管不了那么多。”李成目光逗留在地图上,忧心地道:“我只是担心,郓州的梁山军合并之后会不会沿官道直袭景德镇”
“你是说他们可能会围魏救赵”
“是。”李成琢磨道:“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郓州的贼军不回防梁山,若真叫咱们破了他们老巢,的确也是死路一条。从某方面去看,王侍郎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关胜目光闪烁地道:“关键在于我们能不能从水路打下梁山”
水泊八百里,易守难攻。
王黼去岁在大名府任命关胜、李成为兵马总管后,他二人就已暗中训练步卒水军,整备水战。只不过朝廷虽然讨伐梁山贼寇,却重视度远远不够,才拨下二十万贯的军费。
二十万贯看似很多,刨除一部分用来抚须去岁的阵亡军卒,其中被大名府上下官吏们盘剥一番,真正用在军队上的不足十分之一。
王黼拿不出整备水军的钱,便只能强行征用民间船坊,不知道耽搁了多少船商的买卖,惹得民怨沸腾。就算征调来的船只,也是艨艟战船一两艘,载运兵卒的民船居多。
关胜和李成二人,原本就没打算跟梁山在水面上决战,采用的是围攻消耗的蚕食策略。却不料因为梁山从青州三山调来援军袭破东平府,再加上王黼急功心切,他二人拗不过王侍郎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先跟梁山做上一场。
至于结果如何,他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仓促训练成的水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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