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们出乡道的那一天,爷的兵马已经打出河北东路了,朝廷大军除非飞过来拦截我。咱宋国除了西北四军能打,禁军都是些渣渣。”
八月十七,刚过了中秋节,去往清河县里跟女真人阿鲁弟见面。
高员外的狮子楼中,阿鲁弟亲切地抱了抱,开怀笑道:“我的朋友,一年未见,听说你又升官了”
打个哈哈:“官倒是没升,不过手下兵马多了一些。阿鲁弟兄弟,这次你们船队带来了多少上等马匹”
阿鲁弟眨眨眼:“你想买多少”
“今年我不准备购买羊宗货物了,只买你的马匹。”右手握拳在面前伸展五指两次,笑道:“我准备了十五万贯钱,希望你带来的马匹数目能够得上这个总额。”
“老天爷,你手下到底有多少骑军”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只管回答我的话。”
阿鲁弟想了想,琢磨道:“上等马只带了四百来匹,不过我可以添一些中等马匹给你,价格还是和去岁一样。”
却摇头道:“中等的马匹你还是留着卖别人吧,我只要上等的。不过既然是朋友,我还有一门买卖要与你做。”
“什么买卖”
“辽地的汉人你们女真人打下了辽国的上京和中京,渤海一带几乎都沦为你们的版图属地,其中有大量的汉人和辽人奴隶。”笑道:“我需要的是体格健全的人,只要不超过四十岁都可以,一个辽人奴隶我给你十贯钱,一个汉人奴隶我给你十五贯钱,其中但有会一门手艺的我多加五贯钱。”
阿鲁弟神色忽地严肃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问道:“我的朋友,你又买马又买奴隶,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想要造你们宋国皇帝的反”
拍拍他肩膀,笑道:“咱们之间只做买卖,不谈别的。这顿算我请你,阿鲁弟,下次你来宋国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
背影已是跨出门槛,头也不回地朝后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夜深,张大户府邸。
偏厅中,恭恭敬敬地跪在地砖上,对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磕了几个头,道:“侄儿不能再在二老身边尽孝了,此番南下,却不知何年何岁再能返回北地。”
余氏抽泣着不作声,只别过脸以袖抹泪。
张大户胡子颤颤,手中拐杖连点着地砖,邦邦邦的响声中,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如今富甲一方,妻妾成群,正儿八经的朝廷武官,奈何要铤而走险地做那杀头营生啊二郎,你听我一句劝,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哼笑道:“家国天下,有能者居之,朝廷荒淫无道,各地揭竿而起,侄儿心有抱负,岂能违背本心伯伯是没看到那遍地饿死的流民,也没看到兵荒马乱下的血流漂橹,侄儿并非贪那九五之尊的皇位,而是真正想为咱们汉家做一些事。至少也要像那诗里说的,不教胡马度阴山。”
“你”
余氏咽声道:“你这么做,把我们张家置于何地怎对得起你伯伯对你的栽培”
“成王败寇,侄儿若是成事,张家一脉永享尊荣,祖宗基业高耀门楣。”道:“请伯伯把侄儿划出族谱,从此我和清河张家再无纠葛,朝廷也不会追究问罪。”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天下人作对了。”
“伯伯您心中的天下人只是这气数已尽的宋国朝廷罢了,侄儿的天下人却是千千万万的汉家百姓。”再磕一个头,起身朗声道:“希望伯伯伯母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能看到侄儿重返大名府的那一天。”
余氏哽咽道:“二郎”
躬身一拜,道一声保重,扭头出门。过廊道穿外院,离开了张府后骑跨上马,马蹄声中,一行人消失在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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