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计策,看似攻城困难,实属在邵伯镇封住高邮军的回援最为关键。
从大王乡起事时,只赶制出了四百余个震天雷,八十个用在大名府那里。他将剩下的分作两批,一批百十个给与栾廷玉和冯海两营用来布置雷区阻敌,其余全部带在本部两千骑军里。
身在骑军中,能体会到身体血液随着战马颠簸的亢奋感,却不及路过行人看到骑军雄壮气势使心中产生的那种震惊恐慌。
虽只有两千余骑兵,但战马超过六千数,远远望去如万马奔腾,汹涌如浪潮般向前席卷一切。
两千本部兵马三更开拔,午时未到便已穿过泗湖湾杀到了金湖县城外,大军开拔过境。
金湖县刚刚关上城门,便见这路贼军当他们不存在般自顾自地换骑战马,而后直上官道南去。
“他们要去哪里”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们要杀进我们县城里。”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我一家老小总算落个安生。”
金湖县上下数千口人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俱都大喘一口气,腿肚子发软。过了一时半刻,回过神来的知县才在县尉提醒下,急急派人去高邮军州里传报军情。
金湖县和高邮军州的直线距离跟离着天长县差不多,中间还隔着偌大的璧瓦湖{高邮湖},等军报传到高邮军州时,所在的两千本部骑军已是从官道穿过天长县,逼近扬州城最外围的杨庙镇了。
从金湖县后,本部便急行军赶路,歇马不歇人,四个时辰到杨庙镇把驻守的数百府兵冲散,随后强征夺来的官马,拴上车索弄成简易战车,趁着夜色正浓杀向扬州府城的北门。
数十辆马车上装载着总计一百五十个震天雷,只要有三辆马车能挤在在城门处爆炸,便足以破门。
古时城门最好的质地是用东北的红松木制作,上面包了铁叶子、凿上大铜钉。扬州虽是富裕之地,但却是安稳的后方,根本达不到大名府这样的军路重州的城门建筑水平。
战鼓急促地擂响声中,焦挺前部骑营架起临时制作的木盾挡在身前,驱赶着十数辆马车向扬州府北城门撞去。
城头上箭矢如雨,瓢泼落下,夹杂着车弩的强力射击,中军里的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辛苦训练出的骑兵不时有人惨叫落马,被后面的友军马蹄践踏成盔甲包裹的肉泥。
他紧咬嘴唇,压着心中的火静待结果。
远距离是弩箭阵雨,当前锋营冲进城门外几十米外时,城头上呼声大作,一锅锅烧得滚烫冒泡散发着恶臭的粪水如一道道瀑布般倾盆而下,脑袋大的石头也疯狂地砸了下来。
装载震天雷的十辆马车在弩箭攻势中便已损失三辆,此时又有四辆拉车的马匹或者砸死砸摊倒在地,或被滚烫粪水浇得惨鸣乱奔。
虽然扬州守兵不知道马车里装的是什么,但看贼军骑兵拼了命般把马车往城门处驱赶,大致猜出了里面东西。
兵马总管高毅厉声叫道:“用火箭射还能跑的马车”
士兵立刻箭头裹上棉布沾油在火把上点燃火,朝着下方没头乱窜的马车上射去,夜色中,只见城头箭矢如流星般飚向前锋营。
这一幕让得把心提到嗓子眼,果然啊,骑军再强悍,但是攻城方面是极大的缺陷,没有攻城器械的虎威军,这番不知得死多少儿郎。
前锋营的指挥焦挺见扬州守城的兵将识破了车辆里的玄机,也是急得肝火往外喷,朝周围喝道:“下马,推车”
马车的战马虽死,但车轱辘大多还健在,不管有无缺损总归是能跑的。在焦挺的急迫叫喊声中,百十来个骑兵纷纷下马把自己当成步卒,顶着头上箭如雨落拽车头的推车尾的掰轱辘的拼了命往前发力。
眼见四五辆马车硬生生被贼军推到了城门下,兵马总管高毅汗如雨下,心怦怦乱跳地厉喊道:“下滚木”
城墙上一顿乱糟糟,士兵们合力抬起一根根重大数百斤的扎钉滚木朝下扔去,呼喝声中只听得惨叫声从城门下不时地传上来。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城门外四五十米处一辆战马被弩箭射死后又被火箭引燃的马车剧烈地爆炸起来,如天雷滚过耳边一般把守城士兵们都吓呆了。
纵马总管高毅冷汗直冒,但见城头滚木、大石、火把瓢泼而落的情况下,有四辆马车被贼军用人命推到了城门口,已经阻挡不了爆炸的结果了。
他心神骇然地回头扯声喊道:“下城楼,都下城楼列阵,快快快”
城墙上的士兵见了远处恐怖的爆炸场景,哪里还不明白堵在城门口的马车里装的是什么,俱都撒丫子往城楼下跑,只恐慢了别人一秒。
gu903();比之刚才更为强烈的爆炸声猛然响起,兵马总管高毅只觉得耳朵要被震聋了,城楼上剧烈地颤抖着,城门处木屑乱飞,把后面的士兵炸死扎成刺猬的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