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楼宇高立的酒肆茶楼,热闹沸腾的人声渐渐远去。城外小路两边是浓密茂盛的参天大树,遮挡了蓝天与金光,凉爽舒适,行人顿觉惬意。
几人牵马而行,马蹄哒哒声在深长静谧的小路上显得很是突兀。
谢唯锁了眉头,踌躇一番才开口问道:“方才听到害死林老爷的热粥是九姨娘亲手熬制,又有众多下人作证除她无人再进厨房,如何能证明凶手不是她我着实想不明白将军为何会为此在青州多留两日。”
疏影看向身边人,他天生一副好相貌,若是能和颜悦色些该是怎样的勾人心魂
她宛然一笑,嗓音徐缓悠长如好听乐声:“不过是提前有人进去将九姨娘可能用到的碗勺都涂了毒而已。就算林夫人亲自进去下毒,下人也不敢说什么。林家家大业大,每月给下人的银两也不少,这青州城哪还有这等好差事更何况让一个姨娘掌家,他们虽是下人却也看不得,装聋作哑也就是了。”
她扬起嘴角,看向路敬淳的眼睛里多了抹嫉妒与不屑:“至于路将军许是觉得往后日子太过清闲,庸人自扰之。”
秦钊变了脸,不悦道:“疏影姑娘慎言。”
疏影不理,自顾自说道:“再往前好像就到徽州了,听说这会儿鸣沙山上有好景可看,你随我去看看可好”
路敬淳依旧是冰冰冷冷的样子,双目直视前方,每一步都走得平稳有力,彷如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谢唯噤声随在他们身后,心里却在想这女子分明心里属意路将军,不好言好语哄着凡事附和着,竟是这般不留情面的说些戳痛处的话,便是换了他也不乐意喜欢她。只是忍不住还是抬头望了她一眼,窈窕灵动的娇媚女儿家,精致绝美的容貌,一颦一笑间都带着无人能挡的风情。
突然就想起他那个失了性命的未婚妻,小时候听家中养母说起这么一句话:“母亲可是名满京城的美人儿,父亲也是极俊朗的,如此登对的人儿,子女也当是差不了的。只是可惜了,竟落得那般下场,听闻夫人被那帮禽兽糟践了,当真是作孽哟。”
他的心一瞬间荡到谷底,整个人都露出颓然无力。
小路尽头有一处茶水铺子,来往路人逢经此处都会歇歇脚,山南海北的遇到便是缘分,闲聊几句再上路倒也欢畅。此时却显冷清,火炉子上的水壶冒出白色雾气,老板正躺在宽大木凳上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
秦钊走过去推推他,老板登时从凳子上跳下来,抹把脸,强打着精神笑:“几位客官先坐坐,茶水马上就来。可要什么吃食”
疏影这一路悠悠闲闲,心上却不大痛快,他若能理上她那么几句倒还好,偏偏他像是个被锯嘴的茶壶,走了大半天都不出声。以往倒是喜爱他这副清冷样,如今却是恨得心肺欲炸,这一番竟是觉得腹中饥饿。
她径自坐下来,说道:“可有什么吃食”
老板顿时来了精神:“有包子馒头小混沌,配着自家酱的小菜,别看简单听着没多大意思,味道却是不差。”
疏影这时只想着能填饱肚子便好,不耐道:“快些端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