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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第二天天还没亮,只听院门咯吱了一声,等陈丽娜追出去的时候,胡同学已经坐着最早一班去炼油厂的大卡车,往矿区,继而奔赴大庆去了。
还是聂博钊发现她没带自己给她写的介绍信,又赶忙儿的,搭了一趟输油车,赶到矿区去给她送介绍信了。
披星戴月,天上星星还明着呢,陈丽娜好容易把壁虎似的三蛋儿从身上扒下来,烧好了汤,又拿后院里的冬葱烙了一盘荞麦面的软煎饼给几个孩子当早餐。
聂卫民大了,也懂事,早晨起来洗脸刷牙了,就会跟二蛋两个一起吃饭,然后去上学。
而她只需要带着三蛋儿,一起去农场就好。
“小陈同志,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追那个胡同学,你不是有小汽车嘛,为啥反而让我爸去?”小聂同志嘴里捣着牙刷,很不满意聂博钊早晨起来就去追胡素。
“你爸跟她是同学,再说了,她也是石油冶炼方面的专家,才丧偶,需要的是关怀,我觉得他们还是需要私底下单独谈谈才好。”陈丽娜说。
聂卫民撇了撇嘴:“没劲儿。还有,小陈同志,你能买双高跟鞋穿吗?”
“为啥我要穿高跟鞋?”陈丽娜觉得奇了怪了,这孩子大清早的起来,总粘在自己屁股后面。
“胡同学本来没你高,穿了高跟鞋就有你高了。”聂卫民想了想,又说:“而且,她的衬衣也特别白,披风的颜色也很鲜艳。”
“所以,你这是觉得她比我更漂亮吗,就因为她的波浪长发高跟鞋,还有白衬衣?”万恶的直男审美,陈丽娜很生气:“人靠衣装马靠鞍,小子,我要打扮起来,比她更好看。但是,我要买了那些东西,你们的书包从哪里来,你们的铅笔橡皮,那些都不要钱吗?”
“我不要铅笔也不要橡皮,更不要上学,我要天天跟着妈妈去农场,还要妈妈穿高跟鞋,画口红,有漂亮的披风披着。”二蛋睡眼蒙蒙,大口的吃着饼子。
“傻孩子,劳动最光荣,想要穿漂亮衣服,有的是时候,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呀,收麦子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还是觉得高跟鞋和裙子更重要,我想爸爸也会这么认为的。”小聂同志忧心忡忡。
“所以,你怕胡阿姨抢走你爸爸?那如果我和胡素同时给你选,那怕她打扮的再漂亮,再温柔,你更爱的也是我吧?”
“哪里?我只是不想再换个妈妈而已,而且,我也不想听到你们吵架。”小聂同志顿时就红了脸。
好吧,胡同学的到来,给了仨小只空前的危机感。
害怕失去,才会珍惜。
陈丽娜心说不错不错,虽然早知道猪养大了都会跟着白菜跑,但至少在他们小的时候,是很依赖,并且爱我的。
天还太早,不到上学的时候,他们又非得要跟着,陈丽娜也就给带到农场了。
王红兵每天早上不是都要送刘小红上学嘛,等他骑自行车送刘小红的时候,把他俩再带回学校也就完了。
抢麦子的季节,农场的工人们都是夜里十二点睡觉,凌晨三点就起来抢收,所以等他们到农场的时候,田野里满满的都是正在割麦子的社员和知青们。
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大家都坐在田野上吃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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