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走廊铺着品质高档的厚地毯，丝毫听不出脚步声。陆修衍背着整个世界，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

“陆叔叔，这是你第一次背女生吗？”梁然趴在他的肩头问。

“不是。”

“那你是背了你奶奶，或者背了你妈妈？”

“不是。”

“……”

梁然自从知道自己就是陆修衍心中深爱多年的白月光后，对他的占有欲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认为，既然陆修衍从头到尾只爱过她，那么他当然要把所有第一次都给她，包括第一次背女孩子的经验当然也是要留给她。

可陆修衍现在却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背女生……梁然又开始要小气起来了。

见她不说话，陆修衍侧过脸亲了亲她搁在自己肩膀上的鼻尖，笑道：“这是我第二次背女生。”

“……那你第一次背的女生是谁？”

陆修衍盯着她满是哀怨的小脸，眼底蔓延着疼爱，回过视线后，才娓娓道来那个雪夜。

“第一次背女生的经验，是发生在我30岁的时候。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芝加哥下了很大的雪。我刚从图书馆回宿舍，接到电话，说那个女生不见了。我赶紧放下书本，赶去了芝加哥艺术学院的校门口。打电话给我的同学，站在学校大门口的岗亭边，很着急地跟我说‘ran说跟朋友出去吃饭，这么晚还没回来，打了电话关机，你赶快去找找她吧！’”

“当时我一下子就慌了，知道那个女生一起约饭的同学里面也有男生后，我害怕极了，我怕她遇到危险。当时我不知道她在哪个餐厅，只能沿着大致的方向，一间一间找，终于在找了十五家餐厅后，在一家中菜馆找到了她。”

说到这里，陆修衍侧头深深看了梁然一眼，问：“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梁然的脸涨得红红的，手拽紧陆修衍的西装领，小声说：“她好奇，学人家喝龙舌兰，结果醉趴下了。”

“我一看她的同行同学中有男有女，什么肤色的人种都有，我当时生气极了。一下子将她拉到背上，就回去了。外面的雪下得很大，我没带伞，便将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背着她一路跑回了她的宿舍。安顿好她，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雪已经到我的小腿肚那么高了。”

梁然彻底不说话了，陆修衍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将她背得更贴身一些。

又走了点路，他再次侧过脸问她：“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对我第一次背了女生的事情很生气吗？”

胸前的小手还在拽着他的西装领，把领子都拽皱了，片刻后，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

“不应该在外面喝酒。”

陆修衍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朝梁然的房间走去。

远远就看见前面倚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对方正低头把玩着手上的香烟，好像很想吸上一口，但奈何公共场合禁烟区禁止吸烟，便只能拿在手上把玩着。

陆修衍已经猜到是季帆了。只有梁然还傻傻地伏在背上反省，直到人被陆修衍放下，才看到对方。

季帆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视线冷冷地打量着梁然与陆修衍紧紧牵着的手。

他没有说话，在等梁然先开口。

“我来办退房，你什么时候回美国？”梁然倒是坦荡，直接挑明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