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看着其脸上那至始至终不曾变化过的冷冽神情,众人就不由地心底一寒,感到一种莫名的气机,震慑人心。
“少侠真要做到如此地步?”
到了这种情况,对方如此咄咄逼人,哪怕是张清夜对其来历不明的情况有所忌惮,此刻也是脸色阴沉。
“这是我宣霞张家的家事,就算是江湖中泰山北斗层次的圣地宗门,也不应该插手,这是江湖规矩,还请少侠不要多管。”
听到他这般言语,当下吕小白就是冷笑出声。
“你张家的家事,我当然不便插手,但是你大庭广众之下,强掳妇孺幼儿,这就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按照江湖规矩,我应该要拔刀相助,除恶务尽才是正理!”
“这么说来,少侠是不给我张家这个面子了?!”
张清夜语气渐冷,眸子中已经开始跳动着几分森冷的寒光。
“还是那句话,孩子放下,然后滚!”
少年毫不客气的话语,让张清夜的耐心已经磨净,当下就是怒极反笑,暴喝出声。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锵!
话音刚落,张清夜右手飞快地攀上腰间,伸手一***时一柄寒光四溢的雪亮长剑已然出现在他手中。
铮!
他手腕一抖,剑光闪烁,玄妙境的浑然真气已然灌注剑刃,刹那间便令长剑发出一阵如龙吟般的清越剑吟声。
咻!
张清夜出剑,凌厉的剑啸声破空,一缕雪白的剑光,宛如天池万年不化的纯白积雪。
其剑尖之上,更是吞吐着尺长的森白气芒,带着浓烈的极阴寒气,甫一出现,便是撕裂空气,彻骨冰冷的气机仿佛冻结虚空,空气中竟然都出现点点实质般的霜白气流。
凝霜剑法第一式,霜雪寒地!
这是宣霞张家仗以成名的一门一流上乘剑法,招式精妙,意境森寒,传闻乃是其初代先祖于极北之地,观漫天风雪,霜落人间的自然伟景,心有所感,结合一身所学方才创立而成的一路神妙剑法,一剑而出,剑气冰寒,冻结万物。
看的出来,张清夜在这一门剑法之上的造诣极高,已然是登堂入室,融会贯通,出招之际,剑势毫无阻塞,顺畅自如,更是隐隐有得其精髓神意的趋势,出剑之际,已经颇具几分凝霜成雪,万物皆寂的森寒剑意,威力极为骇人。
就连吕小白也是双眼微亮,心头暗叹这家伙的剑法倒是颇为不俗,不过仅仅如此,就想从他手上讨得好处,那也是痴心妄想。
心念电转间,他脸上挂着一抹冷笑,面对这一道如长虹般激射而来的森寒剑光,他抬起手掌,不闪不避地一掌横推而出。
轰!
但见瞬间,吕小白的手掌之上,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宛如实质般将他整只手掌包裹而入,看上去宛如金铜浇铸而成的一般,一股霸道的力量波动散溢。
大力金刚掌!
这一门佛门至刚至猛的武学,在如今的吕小白手中,更是展现出不一样的威势来。
配合其经过龙象功淬炼过的坚固体魄,自身雄浑的内力加上磅礴的气力,手掌推动之际,空气生出连绵细密的褶皱,伴随着如风雷一般轰鸣不绝的拳音,带着威严肃穆的气势,似一尊金刚怒目,抬手翻掌间就要降妖除魔。
铛!
一声巨响,掌剑相碰,居然发出了似金铁交鸣般的铿锵声响,刺人耳膜。
更有一股无形的气浪卷动狂风,吹起满地尘土,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蹬!蹬!蹬!
围观百姓几乎人人后退,狂风扑面,凛冽的劲风如刀如剑,刮得人脸皮生疼,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半晌之后,风波渐歇。
几乎是第一时间,人人都想知道场内交手的情况如何,立马就将视线投入其中。
嘶!
当他们看清楚空地之中的情形之后,瞬间响起了如风车般倒吸冷气的声音,人人都是面露惊骇,目瞪口呆。
但见其中。
张清夜脸皮抽搐,一脸灰败的神情,站在原地。
而他手中那一柄雪亮的长剑,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是片片寸断,自剑柄往下,不过残存七八寸的剑刃,其余皆尽化为碎片,散落一地。
而他对面的吕小白,却是神情平静,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异状,就连衣衫都未曾有一丝凌乱之意。
再看看其左手依旧提满了东西,和脖颈之上挂着的珠链都是完好无损,没有半分被破坏的意思。
这般对比,情况再明显不过了!
“好掌法,我输了。”
张清夜随手丢下剑柄,深深地看了吕小白一眼。
“今日之事,我张家认了,不过阁下可否告知尊姓大名,也让我张某人败得明白。”
闻言,吕小白心头冷笑,这话说得好听,好像是心服口服,但实际上这小子就是想知道他的名字,以此暗中查出他的来历,最后再去找他自家家族势力来对付自己罢了。
不过吕小白倒也懒得去理会他这些小心思,哪怕是江湖武林的八大世家,以他六扇门的身份,明面上都无需忌惮,何况是一个寻常的一流武林家族,真要有后手报复,他大可一并接下。
“吕小白,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查去吧。
还是那句话,把孩子放下,然后滚。”
听着他至始至终都毫不客气的冷硬话语,张清夜心头已经尽是冰冷,但他却没有多说半句废话。
一个挥手,示意旁边的豪奴放下那小孩童之后,他便冷哼一声,径直转身离去。
张清林也没了之前的傲气,此刻也是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紧跟其后离开。
瞬间,这先前风光无限的张家众人,便作鸟兽散去,前后反差,不可谓不大。
至于这些一直围观的老百姓,看到此间事了,再加上吕小白所展现出来的惊人武功,自然也没什么人还想停留在这是非之地。
所以不多时,先前还人满为患的这一片地带,再度恢复平常,只有那少年少女,扶着那孱弱妇人,抱着那啜泣孩童,同样迈步离去。
而在那远处的一方酒家二楼之中,有两道视线,一直停留在少年身上,意味难明,直至其离去,方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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