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怎么回事,感情是小黑这畜牲要带着我回归大地的怀抱我想也不想就抓着它脖子上的毛向下轻轻一按,它向下一沉,我则双脚踩在它背上。扭头向后一看,离堡垒才不过十余米,应该能跳得过去。这时却听见露娜朝我吼道:“向前看黑龙”
我应声又扭回头朝前望去,黑龙竟然就在二十多米的前方,斜对着我朝堡垒上方绕去。靠,她这是想让我跳到黑龙背上20多米,跳得过去吗万一失手我是必死无疑,露娜也太不把我的命当回事了吧越是这样想我就越气,越气就越想跳过去把邪恶镰刀抢回来并好好寒碜寒碜露娜。
脑子里飞快地转过了这几个念头,黑豹已经又向前飞出数米,并且已经力尽开始向下坠去,眼看黑龙每一震翅就更高更远,我一咬牙,双脚猛然蹬在黑豹背上。小黑吃我这一蹬,“嗷”地一声苦胆都差点吐出来,飞速向下坠去。
下面的人群则看到这样一幕,这一幕足以让他们记一辈子并引以为傲。100米高的堡垒顶端黑龙刚刚盘旋而过,我就骑着黑豹像自杀一样追着黑龙跳了出去,在黑豹飞出堡垒15米的时候,我从黑豹身上站了起来,等黑豹又向前飞出5米并刚刚向下坠的那一刻,我和黑豹猛地弹开,黑豹在下降途中化为点点绿光消失,而我,带着所有人的目光飞向了前方的那个庞然大物,眼看着我离那黑龙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然而,终究还是差几米才能够到,在我开始向下坠时,人群中所有人都在无声地叹息,然而仅仅是01秒后,他们惊奇地发现,黑龙像着了魔一样飞向我并把我接住。当天空上代表我的那个小点与黑龙融为一体,他们听到了一声进入山谷后最凄厉最响亮的龙吼,接着,黑龙震了最后一下翅膀,斜着身体砸向堡垒。
堡垒的顶端被砸塌半边,不仅仅露娜站在那摇摇欲坠的另外半边没敢动,山谷里的所有人,包括裂缝里的那双巨手,在听到刚才那声龙吼后都停下了动作。
像是一瞬,又像是一年,不知何时从堡垒内部传来的古老苍凉的咏唱声已经弥漫在整个山谷。裂缝里的巨手终于又开始了动作,一声“呜”鸣之后猛地将裂缝扯得更大,然而在那咏唱声中,竟然没有人再感到害怕。所有人都看到,一股透明如水的气体从堡垒上那巨大的缺口处源源不断地飞了出去,在咏唱声结束时最终形成一个高五十米的气元素,它悬在半空,满怀怜悯地看了一眼山谷,那些人,那些兽,那些石,那些骨,又看了一眼山谷外,那群山,那枯树,那冰冻的水潭,那更远处的河流,看完这一切,在一声叹息中,它倏地变成一股龙卷风,卷向天空的裂缝。哈萨塔的枷锁和普瑞斯特手下们的圣光被龙卷风一吹即碎,就连那双已经露出小半截手臂的巨手,也在狂风抖了起来。僵持了一分钟,那双手终于被卷离天幕,在狂风中动也不能动,被一点点推向裂缝里面。
当那双手完全被推进裂缝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那气元素形成的龙卷风仍然没有停,它随着那双手钻进了裂缝中,尽管从裂缝内部传来激烈地战斗声,它的尾部始终停在裂缝一端。裂缝每合上一点,它的尾部就移动一点,直到整条裂缝在天空上消失不见
两天后,我在一个山洞中醒来,身边是摇曳的火苗,火光不及处漆黑一片。火堆的另一面是正对着我盘膝坐着的术士大姐,以后还是叫苏菲大姐吧,毕竟她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苏菲大姐身上披着毯子,早已经依在石壁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我猜她梦里一定是梦到了自己组建了一个大型的佣兵公会。后脑勺上传来阵痛,我差点疼得哼出来,强行忍住后四周又静了下来。我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回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跳跃的火苗。
人生中总会有很多这样的时间,放下所有事情去感受眼前这一刻,或者说忘掉眼前这一刻,在虚无中不知疲倦地徘徊,直到被身边的异响惊醒。
布拉德在洞口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朝他一笑,示意他进来。苏菲大姐大概太累了,布拉德难以掩藏的蹄声并没有惊醒她。
“谢谢。”布拉德小声说。
“没什么。还怨恨吗”我问他。
“她已经死了。何况这事不能怪她。”
“你能想开就好”
谁也没再说话,布拉德轻轻走了出去。
让我说什么妻子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儿杀掉,让我用什么话来安慰这样一个人任何一个字都是多余的,让我说什么
我忍不住开始回忆,地下室中,布拉德看着那柄将他的两个孩子贯穿的长矛而不是他的孩子,在静默中愤怒一点点燃烧起来。
我忍不住回忆,布拉德久久凝望堡垒顶端,却始终不能鼓起勇气杀上去一探究竟,他希望弄清,却更怕弄清。
我忍不住开始回忆,撞进堡垒之中后,上方不断落下砖石,人马,矮人,一个中年女性人马正落在我身边,疼痛让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看到的不是一双惊恐迷茫的眼,她的眼中只有悔恨。当我压在她身上为她挡住上方落下的砖块时,我只听到她在喃喃自语:“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在我失去知觉的前一刻,我才发现她很漂亮。
第三十章重见荒村十
更新时间200811207:32:36字数:2089
苏菲大姐终于醒了,看见我正睁着眼对着火堆发呆,忙把毯子放下走了过来:“身体怎么样饿吗”
我朝她一笑,好让她放心:“还行。有点饿,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你先睡会,做了吃的再叫你。”
“还睡我这次差点一睡不醒啊。”尽管我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声音却很虚弱。
看着苏菲大姐自顾自地忙活,心中忽然升起了久违的温馨,上大学春节放假回家时会有这种感觉,在瑞兰德家四口人一起吃饭、说笑时也有这种感觉,现在,苏菲大姐又让我感受到了。
我猜晚上一定一直是她守在我身边,换做露茜和戴芬妮两人,早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了,我的身体状况显然不适合说太多话。我不知道自己受伤多重,只感到全身乏力,后脑上、腰上、双臂上都隐隐传来疼痛。转瞬间困倦再次袭来,努力了抵抗了两下,又睡了过去。
熟睡中,感觉到额头上暖暖的,像是谁把手放在了那里,已经醒了过来,我却没急着睁开眼,只想让那只手能在自己额头上多放一会。同样是接触,人与人之间,人与其它动物之间,其感觉绝对是大不相同的。就算同样是女人,也会因为对方身份的不同在身体接触时产生不同的感觉。现在,我额头上的这只手,让我痒痒的,暖暖的,也懒洋洋的。
苏菲大姐突然捏了一下我的脸,笑道:“还装睡额头已经没那么热了,最多两天就能康复了。快起来吃东西吧。”
我厚脸皮神功修炼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即睁开眼道:“姐,我怎么觉着还是很烫呢要不你再摸摸”
苏菲大姐道:“再烫有这碗粥烫吗喝完快睡,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别想再让里伯特他们抬着你走。”
gu903();苏菲大姐真是个合格的队长,她就像一个称职的家长一样照顾着我的一切,在生病时尤其能感受到这一点。做饭,守夜,治疗,叮咛,谈心,她的目光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事之后还能坚强地面对生活,即使她还很年青,即使她没有很强大的力量,别人在她身边时也会觉得安宁。这也许也是老人们很容易抚慰正在哭泣的孩子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