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心里那股悸动压了下去,让自己恢复平静,再抬头接着看。
又过来一会,谭深来了。他没找着她,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走廊里溜达。
到这里,不用看物业的监控,楚千淼也已经把整件事捋明白了。
她想乔志新那个王八蛋活该他倒霉,他先挨了任炎一顿教训,等任炎走了,他去物业要监控视频,然后遇到了谭深,三言两语之下谭深又把他打了一顿。谭深喝了酒,打得应该没有任炎那么狠,所以乔志新在发来的信息里咬牙启齿地突出了他对任炎的格外仇恨,以及一定要把任炎弄进去不可的决心。
楚千淼知道任炎把乔志新往走廊暗角里拖是有过思量的,他以前来律所开会,在那里的窗口前偷偷抽过烟。那时候那里还没有安监控。他昨天也一定以为那里没有监控,才把人往那个方向拖。
可那里,已经安了监控了。
楚千淼坐了一会,起身出去,给乔志新打电话。
电话一通,乔志新一声“贱人”就愤恨地叫了出来。
楚千淼声音森冷:“闭上你的臭嘴!”顿了顿,她说,“乔志新,你出院吧。”
乔志新声音狰狞:“死丫头片子你想的到挺美,我手里有昨晚挨打的视频,我做了验伤报告,我告诉你小贱人,我不把他们弄进去,我他妈就不姓乔!”
楚千淼来了脾气:“你爱姓什么姓什么,你家没了你这么个畜生姓乔,那是家门有幸!乔志新,”她声音狠厉起来。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要虚,要把凶狠的气势做足,“你别忘了,从你在打印室那天骚扰我开始,我身上时刻揣着录音笔,昨晚你那副猪狗不如的德行我可都录下来了,加上之前你在走廊暗角那里骚扰我的视频和录音,我要告你,你死一百次,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做律师!”她凶狠得不叫人察觉出一丝一毫,她的录音笔其实已经寿终正寝。
乔志新被她凶狠得几乎残酷的气势唬住了,他一时没说话。
楚千淼继续说:“所以,你现在就出院吧,死了告任炎他们那份心,我也就放过你了。”
她顿了顿,声音因为忍辱负重,变得格外狠厉,几乎阴鸷:“你告他们,我就告你!”
她挂断电话,额头抵在墙上。浑身好像一下没了力气。
她不想让任炎留下案底。一点都不想。她想他一直站在光明里,冷冷淡淡清清高高又干干净净地做投行里的精英任总。
还有谭深,他给她出头,她也得顾念这份情义。
况且直接证据也已经没有了。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为了他。不,为了他们,就这样吧。
她不信以后没机会扳倒乔志新。她会拼命地让自己快点强大起来,她总能力会让他有名誉扫地一败涂地的那一天的。这个仇她一定报。
平静一下,她安慰自己,其实乔志新比她更惨,他挨了两顿毒呢。都住院了,看样子被打得真不轻,被毒打又无法申诉,活该他比她更惨。
她在心头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起伏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额头抵着墙,听到握在手里的手机唱起歌。
看一眼来电。
她站直身体,提起精神,接通电话,叫了声:“任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妥妥跳槽,凭本事跳~
第60章打的那个赌
任炎问楚千淼:“中午有时间吗?能不能见个面。”
他语气很淡。单从他的声音里,绝对品味不出他昨天对人曾经动用过暴力。
楚千淼回了声:“好。”
她的声音不仅淡而且轻,也叫任何一个第三人都品味不出她昨天到底经历过什么。
楚千淼想他们果然都是成年人了,他们都如此克制。
任炎问:“中午我去找你吧,你在哪里?”
楚千淼告诉他:“我在律所。”
电话另一边有一瞬沉默。任炎知道楚千淼很坚强,但他没想到她能坚强到事发第二天就照常上班。
他把一声叹息湮灭在喉咙里,对楚千淼说:“我中午去你律所楼下的西餐厅等你。”
午餐时间楼下西餐厅位置紧俏,楚千淼提早下班时间二十分钟就下了楼去占位。
结果她一进去就被告知,就在十秒前最后一桌已经被一位先生定下。
楚千淼心里默默念真是讨厌的十秒钟。
她只好给任炎打电话,说要不换个地方吧。任炎却告诉她一个桌号。原来他就是那位在讨厌的十秒钟前定了最后一桌的先生。那十秒钟似乎一下就不再讨厌了。
原来他也到得这么早。
任炎定的是包间。楚千淼进包间前,深吸一口气。
然后落落大方地走进去坐下,微笑叫声“任总”。任炎抬头看她,她的笑容僵在唇畔。
他嘴角有伤。
她心里像被一根丝穿过,然后那根丝蓦地一收紧。
任炎只字不提他嘴角的伤是怎么来的,也只字不提他帮她教训过乔志新。他面容一如既往的寡淡,看上去他这个人一如既往地无欲无求清心寡欲。
点好餐,等牛排鹅肝一样样端上来,任炎淡淡开了口。
他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昨晚我和张律师一起吃的晚饭,他拜托我来和你说件事。”
楚千淼想昨天出事前任炎给她打电话,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只是不知道张腾要他来和她谈些什么。
“任总,您说。”楚千淼放下刀叉,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