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边等你,给你一刻钟时间。”赵与莒不愿意被这么多人盯着,因此听是淡淡说了句,
不一会儿,那个自车中救出的孩童被一个女子牵着,来到杨妙真马前。杨妙真眼前一亮,这女子二十左右,长得略有些丰腴,却决不让人觉着痴肥,长眉大眼,明眸善睐,她在这许多人注视下依旧神情自若,显然是个见惯世面的,倒与杨妙真见着的其余江南女子不同。
“妹妹尊姓芳名”那女子一开口便有些唐突:“奴在此谢过妹妹救命之恩了,阿琦,还不向这位姐姐道谢”
那被称作阿琦的孩童因为惊魂未定的缘故,脸色还是苍白没有血色,听得那女子之语,忙给杨妙真跪了下来,一面磕头一面道谢。杨妙真跳下马,将他扶起,摇了摇头道:“俺不过是举手之劳,却当不得这般大礼。”
“妹妹是北地人”听了她口音,那女子惊咦了声,说话时竟也带了些山东东路地腔调。杨妙真听得亲切,眉开眼笑地点头:“正是,姐姐也是”
“祖上曾在密州任过职呢。”见杨妙真始终不说自家姓名,那女子也不追问,北地人跑到大宋来,自有其不得已的苦衷,否则何必背井离乡的。她是个聪明人,倒是先自我介绍道:“奴姓苏,小字一个穗字,如今住在临安,妹妹若是到了临安,不妨去三元楼寻奴。”
三元楼乃是临安最有名的酒楼之一,便是赵与莒,也曾听霍重城说起过,与三元楼相比,霍重城开的“群英会”根本就是小杂食铺子注2。楼中不仅酒食甘美,各种娱乐一应俱全,就连饮用之酒器,也尽是银器,极尽豪奢之能事。凡有些见识的,几乎无人不知,可杨妙真自金国来得大宋,不是闷在郁樟山庄之中便是在海上飘荡,故此不曾听闻,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见她神情,那苏穗心中暗暗叹服,又浅笑道:“妹妹救命之恩,奴无以为报,且奉上黄金十铤,聊表寸心。”
随着她地话语,身后一个仆从便捧出一个红漆地木盘,盘子里整齐放着十锭黄金,街上路人见了都是倒吸了口冷气。
此时黄金虽不能作为货币流通,可价值却是极高地,不少人将铜钱换成黄金,以利于藏匿。杨妙真看也不看那些黄金一眼,笑着摇头道:“俺说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谢。姐姐若是认俺这个朋友,便请免了这等俗物”
苏穗心中又高看了杨妙真几分,她也不是矫情之人,便令随从将金锭收好,自自家腰间解下块玉环,将之交到杨妙真手中:“既是如此,奴将此送与妹妹,不值几个钱的玩意儿,只作是结交妹妹这般巾帼英雄地见面礼”
杨妙真也不客套,她极喜欢苏穗这爽快性子,当下收起那玉环,在自家身上摸来摸去,只摸出一柄防身用的匕首。她也未想这匕首是否适合女孩,便将之递到苏穗手中:“这匕首是俺兄长留给俺的,今日俺将它送与苏姐姐。”
两人拉着手还待说话,那边秦大石远远地喊道“一刻钟到了”,旁人不明其意,杨妙真却是知道的,她忙向苏穗挥了挥手:“俺有要事,先得走了,苏姐姐再会。”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七十三、为汝痴情为汝真
“这是给你的。”
赵与莒在全家并未停留多久,只是拜见了外祖父,小坐片刻便又转回山庄,到了自己书房之后,赵与莒将一个盒子交给杨妙真。杨妙真吃了一惊,她记得自家将赵与莒夹住的时候,他手中也死死抓着这盒子。原本她以为这是赵与莒送给舅家哪位的礼物,如今才知道,这东西竟然是送给自己的。
她呆呆地接过来,看着赵与莒,半晌未曾说话。她性子虽说豪迈,却不是完全不有打扮,相反,她也喜欢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俺”捏着那盒子,杨妙真吱唔了半天,她这神情让赵与莒微微一笑。
“打开看看,是否喜欢。”
杨妙真打开了那小木盒,铺着大红缎子上放着一串珠花,样式极为漂亮,只看了一眼,杨妙真便喜欢上了。
“戴上吧,家里的女孩子都有自家的首饰,倒是你什么都没有。”赵与莒不知是掩饰还是故意,又说了一句。
杨妙真轻轻鼓了一下嘴,似乎是生气了,但目光停在那珠花上,神情又柔和起来。她不是爱财物之人,但与所有女子一般,都有爱美之心。
“俺”将那珠花盒子紧紧抓在手中,杨妙真心里有些温暖,自她记事起,便不曾有人送过她这种东西。她父母早亡,打小就与兄长一起过,兄长也是个粗豪性子,哪曾想过送她这般玩意,还是她自家大了才买了些。这串珠花,却是她收到的第一份旁人送的首饰。
“你想说什么”赵与莒见她有些羞窘的模样。忍不住又想逗她:“莫非是要谢我”
“谁要谢你”杨妙真明眸一瞪。将那盒子合上:“俺是俺是想说,那个龙十二近几日性子有些古怪,你不妨去看看他。”
“难得,难得,四娘子竟然也注意到了。”赵与莒微笑着道,这话将杨妙真气得双颊发红,她懒得再理睬赵与莒,抓着那首饰盒跑回自家屋子里。将那首饰盒放在妆台之上,想想又放在床头边,过了片刻将首饰盒打开,将那串珠花戴在头上,来到铜镜前笔划了两下。又将它放了回去。
且不说杨妙真在屋子里琢磨该如何安放那珠花,她走了之后,赵与莒皱了皱眉,连向来粗心的杨妙真都发觉龙十二情绪不对。那么证明事情较为严重了。
这些义学少年,特别是头三期,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因为天赋地缘故,各人成就、长短都不相同,但他对其中每一个都是极有感情。他地事业也需要这些义学少年鼎力相助,故此,他不希望其中任何一个出现问题。
义学少年对他的忠诚,是他用真挚感情去维护的结果。这种忠诚,比单纯的主仆关系产生的忠诚牢固得多。故此,赵与莒可以放心将义学少年派往流求,构成自己流求殖民体系的基干,只要义学少年在,那么就无须担心流求被别人鸠占鹊巢。
一时的恩情可以换得一时的忠诚,高官厚禄买来地忠诚自然也会因为高官厚禄而背叛。只有感情维系的忠态。才能更加持久。
“阿妤,龙十二的事情你知道是为何么”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道。
“大郎心中自是知晓,却在明知故问了。”韩妤为他端上一杯茶,软软地顶了一句。
“呵呵”
让韩妤吃惊的是,原本她还有些担心赵与莒会不快,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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