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蒙古武士斩杀的,正是流求派驻倭国地主管王钰,此次来燕京,他原是奉赵与莒密令而来,却不曾想在此送了性命。
铁木真没有阻止武士们砍死王钰,如果他还年轻十岁,他会有兴趣慢慢收服这个年轻人,但是现在他老了,而且,方才王钰那模样,让他突然觉得有些自卑。
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有种东西,是他永远也弄不明白的,既然弄不明白,那便毁灭它,彻底毁灭它
他有些厌恶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然后转向石抹广彦:“石抹广彦,你愿不愿意为我效力,还是想象他一样”
石抹广彦目光从他面上扫过,又看到旁边奸笑的田镇海,回过脸来对李全冷冷地一笑:“李全,流求之主的手段,你是知晓的,今日之事,必不会善罢甘休李全,你侄儿尚在流求,就等着他替王玉裁抵命吧。”
“我自家儿女尚且为彭义斌所杀,何况一个侄儿”李全尖声大叫道。
石抹广彦又转向铁木真,拱手行礼道:“大汗,我敬你是英雄,你也莫为难我,我与他的主人有兄弟之盟,我不会背叛我的兄弟,成为我兄弟的敌人”
他这话说得铁木真目光一冷,铁木真想起曾经是自己的兄弟的人他们都死在自己手中。
“大汗,这石抹广彦是我的客人,如果杀死他,有损我的名声”一直未作声的孛鲁突然道:“他只是一个商人,而且一直以来为我们蒙古人做了不少事,即使放过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石抹广彦心中微微有些感动,此时孛鲁仍然为他求情,那是真正将他当作朋友了。
铁木真咧开嘴笑了笑:“太师国王的面子,我是要给的,石抹广彦,你可以走了“不许带一块丝绸一枚铜钱离开”那田镇海尖叫道。
“这个人曾经是我在燕云寻到的孤儿,他的主人又是我的兄弟。”石抹广彦强忍着泪水,指着地上王钰残缺的尸体,他慢慢道:“我知道大汗最喜欢英雄,他虽然不能为大汗效力,但大汗也不会否认他是个英雄,我请求大汗允许我用与英雄相称的礼仪埋葬他。”
“你的要求还真不少”田镇海轻蔑地喊道,帐篷中的蒙古武士,包括孛鲁都对他怒目而视,他却恍若不觉。
“我同意了。”铁木真淡淡地说道。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一八零、为民生利方至尊
“二月春风似剪刀。”
新移种在街道两侧的垂柳,随着春天的归来,开始长出细细嫩嫩的鹅黄色叶子,风摆过的时候,它们来回摇动,宛若少女头上的青丝。它们为原本便充满灵致的临安城,平添了几分秀气,望着这般的街道,赵与莒不禁感叹,这些“古人”的智慧,实是不容小视。
水泥大规模运用在道路建设上,是工业社会的事情,可现在来自流求和临安本地的工匠们,将这工业社会的建筑材料,与临安古城的风貌完美结合起来,使得城市既有中华古建筑的那种诗情画意般的神韵,又极方便、简洁,利于出行。
御街的水泥路是最好的广告,临安水泥窑已经更名为水泥厂,并且开始向更远些的地方搬迁,一则赵与莒担忧水泥厂会污染西湖的风景,二来则是更接近原料产地。朝中大臣尽数赞成在临安乃至举国推广这水泥路,此时水泥路的一些缺点尚未展现出来,而且因为没有载重卡车,水泥路的维护也不象后世那般艰难。
目前已经在开工的,便是西湖的几道名堤,乘着农耕时节尚未至,临安府余天锡组织人力,清淤浚湖,加固堤防,同时也在堤上修建水泥路面。因为工钱丰厚,而且不是农忙时节,附近乡里百姓纷纷来赚这钱。
对于大宋而言,要铺设水泥路面地地方还有许多。故此已经有大臣意识到,仅铺设道路便可以吸纳大量流民,唯一的问题是自何处筹得铺路之钱。
然而,这个问题很快就不成问题了。
“流求缴纳赋税于国库,全部折算成流求金元券,共是二百四十万金元,相当于二千四百万缗钱”
大庆殿,幽幽的楠香在朝臣鼻端盘旋,不过这让人心静的名贵香料如今却没有了作用,在魏了翁颤声说完之后。大殿中立刻哗然一片。
惊讶是绝对的,原因很简单,流求不过是一路之地。数十万人口。上缴国库之财赋,竟然近于大宋举国之三分之一
而且根据天子钦定的流求纳土律令,流求只须缴纳其一年纯收入的二分之一归国库。这就意味着,流求去年一年纯收入便近五千万贯
“一路之地。一路之地”
流求不过是一路之地,便是纳土之后开放移民,如今全部人口也只是六十万左右,创造的财富却比数千万人口的大宋更为丰足。朝臣们并不知道这是工业社会与农业社会的区别,只知道双方在土地面积、人口上地悬殊差距,故此都是难以置信。
纷杂的议论声中,也夹杂着某些不能直说的东西在里面。流求如此富庶,可谓遍地金银了,惜哉几次想要向流求伸手。却都被天子所阻。为此天子甚至不惜将宣缯都罢职致仕,经过上回临安之变后。天子声望丝毫不减,想要再纠集群臣向天子施压,第一个在崔相公处便过不去。
这些时日也有人试探过崔与之,崔与之只是笑眯眯地嗯嗯啊啊,问得急了,便反问若是天子应允了将之遣往流求,可是中途遇上海难之类地事故时当如何想起流求水师精锐更胜于禁军,这些大臣便噤口不语。钱财虽好,可为此到海里去喂了王八,那就不值当了。
“二千四百万缗,这钱倒是不少了。”赵与莒看着众人,淡淡地一笑。
这年能有这么多钱入帐,实际上是一种井喷效应,长期以来流求为了保密地缘故,与大宋贸易并不细致,只集中在一部分商品之中,而且受到原材料的限制,产能并不能得到充分释放。但在过去一年中,蒸汽机在工业生产的实用,使得流求从根本上摆脱了动力地束缚,十余份贷款协议,为流求提供了充足的原材料,而五月献土之后,流求与大宋间贸易地最后壁垒也被打破。
“流求为何如此富庶”立刻有人惊疑地问道:“官家,若是竭泽而渔,反倒不美”
“这个便令博雅楼大学士耶律楚材为诸卿解说一番吧。”赵与莒笑道。
这对于耶律楚材而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意味着他正式登上大宋朝堂。因为是大朝会的缘故,他虽然在品秩之上极低,但还是到了大庆殿。听得天子点名,他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先是向天子行礼,然后对着诸位朝臣侃侃而谈。
“流求农赋,行的是摊丁入亩。”他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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