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让众臣惊讶,惊讶的是他用的借口竟然好象是怕天子内库没了现钱可用才会如此一般。当初史弥远一党曾有人骂他伪君子,若论及他这次所用的借口,倒真是十足十的伪君子了。
“陛下,这条铁路应当交与工部运营才是。”还不等赵与莒反对,与他竞争的人已经出现了,正是任工部尚书陈贵谊。
陈贵谊也是一个脑子转得快的,在这条铁路建设过程中,前任工部尚书乔行简,还有他这现任地工部尚书陈贵谊,都为之费了不少心血,而这火车的机车,更干脆是工部侍郎萧伯朗发明改进的。故此这么大一块肥肉,如何能让魏了翁一人咬了去,他虽是在六部的资历不如魏了翁老,但自恃有萧伯朗这个杀手锏在,故此有心出来争一争。
兵部尚书赵善湘心中一动,不慌不忙地道:“官家,这看护这铁路的,原是兵部下属护军与屯军,原该将之纳入兵部管辖才是,况且铁路于运兵有特别之意义,无论如何也不可离了兵部这一份。”
转眼之间,原本只是看热闹的户部、工部和兵部尚书,为了夺这铁路运营之利而抢成一团,朝中三位宰辅面面相觑。其余各部主官则是咬牙切齿,只恨不能寻着方法,让自己所管之部也与这铁路发些生干系。
“诸卿争个什么,铁路这块肥肉,岂是哪一个部门能吃尽的”赵与莒又喜又气,好一会儿叹道:“况且这只是我大宋第一条铁路罢了。日后还有无数条铁路,朕保证诸卿都吃得饱饱的如何”
赵与莒深知后世铁路之弊,明明应是最赚钱不过的产业,却被一伙无耻之徒借着垄断地地位弄得生生蚀本,而且还年年都喊运力不足。他又道:“别地不说吧,下月开始,朕就又要建自华亭至建康府的铁路,魏卿,这条铁路朕不与你争。你自家筹钱去建,如何”
魏了翁大喜,华亭至建康。要经过苏州、常州、镇江,比起现在这条铁路,运量只高不低,而且随着建康新工业基地地建成,无论是原料输入还是产品输出,都需要大量运力,这其中地利益,想想都让魏了翁兴奋。
“无怪乎官家常说,火车一响。黄金万两,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心中想。
“诸卿请看。”赵与莒将身后挂在车厢墙壁上的一块布掀开,露出里面的玻璃橱窗,橱窗里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图,众臣围了过来,这副地图除去有宋国如今的疆界之外,还有金国、辽东、漠北、西域、吐蕃诸部、大理、安南等等诸国和地域,虽然与后世的卫星地图比还不精准,但是已经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地东亚大陆地图了。
“如今我大宋有两条铁路。一条在流求,基隆至淡水的铁路。”赵与莒取过一根小棍,指着东南隅的岛说道:“便是此处,很短。”
确实很短,这条铁路在整个地图之中,还没有指甲盖长。
“另一条则是临安至华亭,也不长。”赵与莒又指着第二条道:“但这两条铁路都将会向两端延伸,以临华铁路为例,朕先要其伸至建康府”
这副地图最上方有一行字。“大宋铁路交通规划图”。崔与之戴上老花眼镜,凝眉细看。赵与莒指出的两条铁路,都用粗的黑实线画了出来,而他所说筹建的铁路,则是红线。这些红线主要有二条,一条是现在赵与莒指的,从华亭至建康,再经轮渡北上至徐州的,还有一条则是自临安向西,直到洪州、江州,再沿江到江陵。
这两条铁路,若真的贯通,也就意味着大宋菁华所在地东南半壁,被牢牢地联系于一处了。贯通之后,东南半壁的货物和人员往来,将更为便捷,便以运煤为例,淮河以北的运河段,原先到了冬天便会因为封冻而不得暂时停航,可铁路修成之后,便可以借着铁路地运力来转运。而且,列车的速度要远胜过运河中的船只,一般的大风天气也不受影响,或许运力上还抵不得运河,可弥补运河部分河段臃堵,却是再好不过了。
除去红线所示的筹建铁路外,还有用绿色标出的,而且这铁路不仅仅在大宋国内。比如说其中一条,便是从徐州向西,一直过洛阳、汴梁、长安、银州,直通往西域,另一条则自徐州向北,过大名、燕京直至辽阳、高丽。崔与之心中暗暗一凛,这副图不仅仅揭露出天子对未来大宋铁路的规划,也表明天子对于大宋疆域的认定:凡铁路能延伸之处,便是大宋之疆土。
可是天子为何又将吐蕃诸部画在图中,那地方应当修不成铁路吧。
崔与之明白铁路对于中央集权的大宋有什么意义,从目前来看,火车地速度可以达到每个钟点八十里,也就意味着今后即使是从临安到西域的数万里之遥,也可以在二十天内抵达,大宋朝廷,对于边远疆土的控制将超过任何一个朝代。
这也就意味着,大宋用不着养一支庞大的戍边部队,在中央保持绝对优势的兵力,无论国家的哪个地方出现问题,精锐的禁军部队都可以在一个月内抵达并开始作战。再加上蒸汽船的使用,海外领地也被牢牢掌握,藩镇割据之虞几乎完全可以避免。
甚至,大宋也用不着为着防止地方力量过大而多设冗官。原先困扰大宋的冗兵、冗官问题,竟然因为铁路地出现,而有了从根本上解决的机会。去了冗兵冗官,意味着朝廷财政负担更轻,可以抽转钱来,去做更益于民生之事。
就在赵与莒的讲解中,火车又发出长呜,车速开始放缓,众臣正觉惊讶时,赵与莒笑道:“已经到嘉兴府了吧。”
这又是让众臣惊讶了,不过是两个钟点的时间,原先要行上一天半日的路程便已经过去了。他们纷纷伸头向车窗外看,果然,在火车前方,一座城市正逐渐接近。
驾车的司机和乘务员都是在流求铁路上做了近一年的,有足够的经验,他们开始清理厕所,打扫地面,准备将垃圾除去。与后边车厢里的朝臣一样,前边车厢中地百士官兵和工匠们,都是兴高采烈地伸出头来,乘务员不得不反复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陛下,果真是嘉兴啊”有大臣失仪地嚷嚷道:“庄子曾言,列子御风而行五日方返,史书上说汉武帝为获可日行千里地汗血宝马而北击匈奴。陛下这火车,远胜过列子之技,更是那汗血宝马所不能及,陛下真天降真主也”
“御风而行”
赵与莒淡淡笑了一下,他很清醒地认识,火车确实是人类历史上最了不得的发明之一,对于庞大地中央帝国,它的存在更有无与伦比的意义。但是,真正能御风而行的是飞机,而不是火车,以他的想法,如果他的寿命足够长的话,或许真有看到大宋首先制造出的飞机飞上蓝天的那一日。毕竟在他穿越来的历史之中,从蒸汽火车,到能上天的飞机,也只是花费了一百年左右的时间。
无数科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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