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经过几年的摸索,大宋炮兵所使用的火炮也有所进步,虽然在射程上还只有三百步左右,但炮弹的爆炸威力与火炮的精准程度,都有所提高。放在青龙堡上的自然不是重炮,但其威力,特别是齐鸣时的威力,并不弱于一般的重炮。
黑夜之中,火炮爆炸时绽放出的火焰之花,比起年节时地焰火还要灿烂。赤红色的烟雾膨胀成巨大的火球,在地面不停地翻滚,所过之处,那些金国被强征而来的百姓的哭嚎声倾刻间便化为乌有。
自然火炮在战场上展现出巨大的威慑力之后,无论是蒙胡还是金国,都加强了这方面的训练,特别是金国,自己也有一定的火药武器,故此曾用火药爆炸来训练其士兵习惯于火炮的巨大声响。但是,宋国火炮无论是在声响上还是在实际杀伤力上,都远超过了金国训练所用。而那些临时拉来充作前驱地百姓,又不曾经过训练,瞬间便被震得呆若木鸡。
“该死”罗安琼骂了一声,他知道秦大石下令开炮是迫不及待,虽然同情那些被裹挟而来的百姓,却总不能因为同情他们便让自己的士兵前去送死。
秦大石举起千里镜,查看炮火轰击的效果,第一轮炮击的效果比他想象的还好,在大炮停止轰击之后,反应过来的金国人立刻掉头逃跑。比起身后金国军士的刀枪利箭,宋人的火炮显然更为可怕一些。
“元帅”一个偏将颤声对伊喇布哈喊道。
伊喇布哈紧紧闭着眼,挥了挥手。
经过数年努力,金国对宋人火炮地了解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模样,火炮必须要有充足地炮弹才有威力,在一定时间之内能够射击的次数还有限。故此,这些裹挟来地百姓,最大地作用。便是消耗宋人的炮弹。伊喇布哈虽是对残杀百姓心有不忍,却不得不下达了让督战队上去的命令。
随着伊喇布哈的命令,金国的督战队上前,连接着斩杀了百余人,这才稳住阵脚。
惊魂未定的金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一刹那间。震天地哭声响了起来。
“想想尔等父母妻子,若不奋力向前,尔等父母妻子便要沦入蒙胡之手”督战队中的将领厉声喝道:“若能力战不退,不唯尔等自己可以死中求活,保全父母妻儿,便是荣华富贵,亦是指日可期”
这些裹挟来的金国百姓,之所以不曾溃散,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父母妻儿成为了人质。听得这般呼喝。他们才算定下心来,虽然仍旧恐惧,却不得不再次整军。
再次攻击之时。金人便散开,最初时只是自西墙,这次绕到北墙与南墙,三面同时攻击。数万人同时拥上,人与人之间相隔距离也尽可能拉开,避免被宋人火炮一次射击便轰倒一片。
秦大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显而易见,金人是学乖了。
不过这一套也在秦大石意料之中,当火炮的恐吓作用不再是那么强大时。决定胜负的,还将是刀枪。
直到目前为止,金人的攻击都很弱,弱到秦大石怀疑他们单纯是送死的地步。他沉吟了会儿,没有下令往壕沟中放油,而是选择继续等待。当金人冒着炮火靠近城墙之后,秦大石下令道:“弓箭”
弓弩原本是宋军之所长,在有了火炮之后,弓弩从过去唯一的远程兵种变成了远程辅助兵种。受重视程度直线下降,但是在忠卫军和禁军中,还是保持着一定规模地弓弩手。夜色之中,弓弩手射击不能及远,只是在六十步内才有杀伤力,金人虽然武备不齐,但用门板或锅盖充当的盾牌还是有的,故此弓箭造成地杀伤力仍是有限。这些金人为身后督战队所逼迫,念及家中亲族。一个个豁了性命。拼尽全力向城下靠了过来,仅是片刻之一。十余具云梯便搭在防备相对薄弱的南城墙上。
夜战原本对营养不良、夜间视物不清的金人来说是极不利的,不过他们人多,四处的篝火又盛,而雪地本身又能反光,故此竟然不大受夜色的影响。云梯搭上城墙之后,金人一片欢呼,纷纷向这十余具云梯聚了过来。
秦大石冷笑了一声,再次举起一面小旗,随着这一动作,大盆大盆的滚油被端上了城头。
这只是以备万一而用,事实上,这些滚油几乎没有派上用场,那些笨拙的金兵开始攀爬云梯时,从城垛处伸出的撑叉便将云梯一架架推翻。青龙堡并不高,但摔下去地滋味同样不好受,更何况城头的箭矢还在不停地向下乱射,金人靠上城墙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绝望的哀嚎,惨重的伤亡之下,他们再次选择了退却。
“没有收兵的意思啊”
秦大石并未因此感觉到轻松,金人今天的奇怪攻击,让他始终怀疑金人背后在玩着什么阴谋,而且,按常理说,夜间攻城主要是占一个出其不意,在青龙堡内有充足准备的情形之下,金将应该选择退回,等天明再战才是,毕竟夜幕对于城头的宋人影响远不如对城下地金人大。可是连接着两次攻击受挫,金人却还是不准备收兵,相反,这一拨金兵退却后,金人在城下点起了更多的火堆,火堆之间是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乍一看下去,金人的人数只怕要在十万以上。
段由在城下呆呆地望着这座并不显得高大的城池,心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他剧烈地喘着气,方才好不容易才从城下逃了回来,身上虽然多了无数擦伤的伤口,至少还没有什么致命伤,比起将性命丢在城下的同伴来说,他要幸运得多了。
“不得退过火线,不得退过火线,违者格杀勿论,全家屠绝违者格杀勿论。全家屠绝”
督战队凄厉凶残的喊声不带丝毫怜悯,段由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前由火把组成的火线,瑟瑟地向后缩了缩,使自己尽可能离这条线远些。他不想好不容易从宋人手中逃出条命,又被“自己人”杀死。
“不。绝非自己人。”他咽了口口水,否定自己心里地想法,无论是宋人,还是金兵,都不是“自己人”,他们都想夺了自己性命。想到这里,段由心中甚为绝望。
“饶命,饶命”
一个同他一般被裹挟来地金人凄声大喊,他方才未曾收住脚。冲过了火线,被督战杀用雪亮的刀和锋利地矛逼着,他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火光中看不清楚此人地面貌,听声音却很熟悉,段由努力回忆,想要知道他究竟是谁,但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根本回忆不起来,只是觉得这人是他极亲近的,但到底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督战队没有理睬那人的求饶。刀光闪耀而过,人头冲天而起,在地上滚了几滚,恰恰滚到段由的脚下,那张人脸昂了起来,不甘、恐惧和愤怒让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段由与那失去了神采的目光相对,呆呆了好一会儿,才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大哥”
这人正是他地大哥段所。刹那之间,兄弟二人如何在村中生长,在被强行掠来为兵之后,又是如何相互扶持,一幕幕都出现在段由心间。便是白天的时候,他兄长夺得一块宋人抛来的肉,也悄悄藏在怀里与他共分,这种种情形,让段由五脏俱裂。
“大哥”他扑倒在地上。捧起兄长的人头。将他抱在怀中,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怒火在他心中汹涌。他咆哮着想要冲向督战队,却被左右几只手死死按住。段由嚎叫着,拼命挣扎,旁边一人从地上抓起一块土疙瘩塞在他嘴里,将他的谩骂堵了回去。
“蠢材,你段家只兄弟二人,若是你也这般死了,你家老母谁人奉养”
在他耳边响起的这声音也有些熟悉,不过段由此时却记不起来了,他呜呜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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