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战战兢兢,说道:“可是我……我怕啊!”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怕什么?”
武帝推开门,跨过门槛,看了一眼婉妃,又看了一眼周云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皇后朕真是娶着了,给朕纳了妃不说,竟还关起门来说起了悄悄话。呵,朕的头顶,似乎越来越热闹。不知今日,他又会拿什么理由来搪塞朕!
第53章
像这种尴尬的氛围,最近周云见遇到的稍微多了点儿。他实在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便过来。不是说南御书房议事吗?这么快便议完了?
旁边的婉妃已经跪在了地上,尽全力的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周云见神色如常的上前道:“皇上这么快便忙完了吗?既如此,婉妃便先回吧!本殿还有一些事要同皇上商议,晚些本殿再宣你过来。”
婉妃巴不得赶快逃离这个现场,虽说都是皇上的人,可毕竟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归是不好说。于是他朝两人分别行礼,低眉顺眼的说道:“臣妾告退。”
待到婉妃走了,周云见与武帝一人站在一边,谁也没理谁。周云见的眼睛转了转,先是去打开了窗子,又将门全部打开,又拿着扇子扇啊扇啊扇。
武帝终于忍不住了,问道:“皇后这是在忙什么?”
周云见说道:“通通风,臣屋子里这味道,不太好。嗯,冲鼻子。”
武帝闻了闻,说道:“哪儿来的味道?”
周云见说道:“皇上您没闻见吗?”
武帝说道:“如果你屋子里都有味道,那这些奴才也确实该死了。”
周云见嗯了一声,说道:“那倒是,只是……只是臣,确实闻到了好大的味道啊!”
武帝皱眉:“你到底闻到什么了?”
周云见走到武帝跟前,在他脸颊一侧嗅了嗅,说道:“仿佛倒了一个陈年的老醋缸,这味道实在呛人啊!”
武帝:……
他一把将周云见拉进怀里,终于抱了个满怀,说道:“你倒是学会打趣朕了!”
周云见笑,在武帝怀里转过身,双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道:“皇上一进门这脸都快掉到地上了,您这一天吃的醋,过年够全宫上下的人蘸水饺!”
武帝放开他,毕竟是大白天,他不会过分。便问道:“婉妃过来有事吗?”
周云见也收起了调笑的表情,说道:“臣之前不是跟您说过吗?臣想办法策反了婉妃,让她帮忙盯着南疆那边的消息。可能是晏海察觉了,便给婉妃传了个信,告诉她自己将上京探望母亲。”
武帝淡淡哼了一声,说道:“无稽之谈,他就不怕获罪吗?定是有诈。”
周云见先是拍了个马屁:“皇上英明!所以我觉得他是想丢掉婉妃这张牌了,或许可以用她换回一个回京探母的恩典。不过……臣觉得,婉妃留着还有用,最好不要动她。”
武帝问道:“皇后有什么计策?”
周云见说道:“我先让婉妃假意生气抱怨晏海对她不管不顾,重新取得他的信任。让他错以为,婉妃那段时间消极怠工,其实是因为对方的不上心。待到他们重新暗通款曲,再让婉妃套一下他的话。其实腾王之心,路人皆知。最晚不过明年,必反!”
武帝赞许的看了周云见一眼,说道:“朕过来,便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有人查到晏海在南疆暗中布兵,虽不成气候,但已有些规模。上次你提醒朕以后,朕便在南疆安插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取得了晏海近侍的信任,查探到一些内部消息。朕吩咐他们按兵不动,由着晏海做大做强。只要他反,朕便有理由除之。”
周云见点头,再次道:“皇上圣明!”
武帝不喜欢听周云见一口一个皇上圣明这样对他奉承,便道:“皇后不必这样说讨朕高兴的话,你每次这样说,朕都觉得是违心的。”
周云见心虚的笑了笑,心道吹你彩虹屁还不高兴了?便说道:“皇上孺子可教也!”
武帝:……
算了,还是由着他吧!
晚上周云见又去见了一次婉妃,把一些事情的细节要点朝她交待了一下。他打算远远的看一下,反正晏海也不会出现,就当是陪她演一场戏了。
婉妃一开始还挺害怕,经过周云见的细心开导,她才终于鼓起了勇气。事到如今,她想后悔也晚了。其实她心里明白,自自己被送进宫那一日起,自己就已经被放弃了。若晏海功成名就,自己一个嫁过人的弃妇,还能有什么名分?若晏海谋逆被杀,那自己……又能活到几时?当中为自己,为家人,拼一条活路出来。
后知后觉的婉妃,有些痛心的闭上了眼睛。只当时儿时年少无知,那个护她宠她的海哥哥,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婉妃拿了韵太妃的腰牌出宫。在楚歌楼定了一个包厢,静待着晏海的人过来。这个过程让她很煎熬,但她必须强自镇定。哪怕是晏海不出现,也要把戏演好。
等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包厢的门终于被人敲开。
婉妃让碧青去开门,随着一阵轮椅的吱丫声,一名戴着围帽的男子被人推着走了进来。婉妃皱眉往男人身后看,有些不悦的问道:“表兄这是何意?竟不亲自来见我?”
对方进来后让随从把门关上了,说道:“婉姑娘别生气,王爷也是有难言之隐。京城重地,他一个封地王爷,不敢私自回京。本是想来见见姑娘,被韵太妃传书拦下了。姑娘若是怪罪,便看看这个吧?”
说着,对方便上随从送上来一样东西。婉妃接过来,打开一看,霎时怔住了。随即眼圈儿微红,拿手绢儿拭着眼泪,说道:“我知道他有心,我又何偿无意呢?只是这狠心的海哥哥,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偌大的冷宫里。婉儿只是一介女子,只想和他厮守一世,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身份荣耀,婉儿都不在乎。可……可……,唉,罢了。只要表兄他心里有我,刀山火海,婉儿也便去了!”
对方声线奇怪的说道:“婉姑娘可有什么话对王爷说?”
婉妃把东西收好,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那人的随从,说道:“这是我这几日未送出的消息,让表兄挂心了,婉儿着实不该任性。劳烦先生,帮我把东西带给他。再对他说……对他说,我二人那日种在树下的藤萝,定要好好照看。”
对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婉妃不敢多呆,随即也离开了楚歌楼。上了马车,她才吓得差点虚软下来。
而楚歌楼的对面,周云见正皱眉看着乘着轮椅从楼里出来的那个人。说来奇怪,看身形,那明明是个男人。虽然身材瘦小,却并无三围。但戴着个围帽,是几个意思?再看对方的裤管,仿佛挂在腿上一般。再瘦的人,也没有这种感觉,除非那只是一根骨头。
后面的琴侍也跟着一起看了一会儿,周云见问道:“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
琴侍想了想,说道:“这个人……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周云见转头看向琴侍,问道:“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