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裳都没再添一件这到处都要用钱骨气都换银子吗我一个人,在大漠待了十五年,看过天山的雪,也喝过纳木措的水真苦的时候,只想着能活下去就成,管它是为尿还是馊饭,一样咽和是去”
每个人心中都有倾吐的需要吧
生活这么艰难,能说出来,心情会好很多。
沈穆清微微地笑,听常惠絮叨。
两人说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二掌柜隔着帘子请她示下:“你看,我们明天还要不要再雇几个师傅”
应该不用了吧
难道那个梁家三少奶奶还能天天出门不成
如果身边有个像常惠这样的人就好了
念头一闪,沈穆清动了心思。
她先吩咐二掌柜:“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请师傅们歇歇,等我和常师傅说两句话,你代我做陪,大家一起去香楼喝酒吧”
沈穆清的话音刚落,常惠已摆手:“我就不去了那种地方,我不习惯”
天香楼是京都比较有名的妓院,常惠不去也好
“既然如此,那你们先去吧”
二掌柜应声而去。
沈穆清就笑道:“对了,常师傅,不知道你这武艺是跟谁学的”
常惠一怔,道:“这事家传的。我们常家,四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只不过到了我父亲那一辈,只有我父亲这一个男丁,渐渐的,江湖上的人也不怎么知道我们常家了。”
常恩死的真是虽然后来那个什么六爷没有讨到好,可他死一千次也唤不回常恩了。
他只有一个儿子,难怪六姐不想儿子走常恩德老路
想到这些,沈穆清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问常惠:“那你收不收徒弟”
常惠就有几分犹豫。
沈穆清立刻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妥。
古时候收徒弟可不是像现在,天地君亲师,那是和父母一样的人。所以师傅收徒弟是很慎重的一件事,更何况是像常惠这样家传的武艺。
“常师傅,是这样的。”沈穆清忙补救,“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就是想请你到家里去坐馆,教教我们家小厮护院一些拳脚功夫也不用学的那么厉害,只要不被人欺负就是了。”
常惠表情迟疑,半晌没作声。
“如果为难,就算了”沈穆清忙道:“我不懂这些,也只是提一提。说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常惠忙解释道:“姑奶奶,您是不知道,但凡有几分拳脚的人,都自视比其他人高一等。要是修养好一点的,遇事自然会忍,可是修养差一点的,只怕就会起纷争。你要是学了个十成十,也好,打遍天下无敌手,就怕你只是个半瓢水,打又打不过,偏偏又有几分功底,人家把你当江湖人收拾不如不学江湖中人轻易不会对不懂功夫的下死手,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沈穆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由讪笑:“常师傅别见怪”
常惠也笑;“你要是有什么事,让人带信道羊肠胡同找我就是我们现在搬到那里去住了。用不着为了吃猪肉就养头猪吧”
沈穆清被他的话逗得笑起来。
眼看着天色不早,让明霞又另外包了二十两银子给常惠。
常惠也不客气,笑道:“我是蚤多不痒,债多不愁啊”
沈穆清哈哈笑。
送走了常惠,她带了李四官快马加鞭往内城赶,等她感到正阳门时,城门已关,她没有办法,只得转回白纸坊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英纷赶了过来。
“昨天我回去的时候听说姑奶奶还没有回来,就说您要宿在白纸坊,特意让我给家里报信的。”英纷向沈穆清说着昨晚的情况,怕沈穆清回家后两人的说词不一。
“老爷说什么了没有”沈穆清怕沈箴担心。
英纷道:“老爷大半宿没睡。还说,以后去白纸坊,甲末就得回来。要不然,就不准再去铺子里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
沈穆清连连点头:“都怪我没有注意”
英纷关心她走后的情况,问道:“姑奶奶,那梁家的人来干什么沈穆清觉得自己昨天的遭遇简直让人说不出口,叹了一口气,道:“具体的,你问明霞吧”
英纷满脸狐惑,沈穆清已道:“对了,我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的怎样了”
英纷脸色一肃,“我装着是寻亲的人,左邻右舍都问了。说,那院子原是镇武伯家的别宅,三年前被一户姓萧的人家买去。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住,这两年,一直空着。前段时间还传出来要卖。”怎么会这样
“还打听到了什么没有”
英纷摇头。
“萧家人时新搬过去的,而且也不怎么和别家来往再多的,大家就不知道了”
沈穆清沉思半晌,喊了林进财来。
“你去柏树胡同那边看看,是不是有幢院子要卖”
林进财应声而去,沈穆清就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
如果能到吏部问问就好了官员任免,那里都有底子找谁问好呢想到这里,沈穆清猛地站了起来。
“英纷,叫人备车,我要去甜井胡同闵大人那里。”
英纷应声而去,又很快地折了回来。
“姑奶奶,姑奶奶,萧公子来了”
“萧公子”沈穆清怔住,“萧飒”
“正是萧飒萧公子”
“让他倒花厅等。”沈穆清忙道,“我换件衣裳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