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种不同的菜。”
先春脸涨得通红,嘴角翕翕,终是没有出声。
夏志清眼神一冷,“啪”地一声合上了菜单子,沉声道:“我请的是我的族兄闵峦闵别山大人,听说他是你们这里的常客。你们就捡了他喜欢吃的送上来吧”
伙计果然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看着更是真诚:“原来是闵大人族兄啊真是失敬失敬。既然如此,那我就请掌柜的按照闵先生的口味定菜单了”
夏志清轻轻地“哼”了一声。
伙计行了礼,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先春狠狠地道:“真是狗眼看人低”
“谨言慎行。”夏志清告诉先春,“让先秋去楼下侯着吧闵大人来了也好上菜。”
先春应声而去。
外面隐隐传来烟花炸响声。
夏志清推开窗户,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
“不愧是天子脚下”隔窗有人叹道,“街市繁华,人烟阜盛”
夏志清不由好奇。
没想到有人和他一样
他探出头,隐隐看见隔壁窗前站着一胖一瘦两个男子。
“东西也贵。”身材有些瘦的男子道,“一碟素炖白菜就要五钱银子,在我们那里,五钱银子可以买一车了。”
夏志清顿觉亲切。
原来这两人也来自江南。
同在异乡为异客他正寻思着要不要打个招呼,那胖个男子已笑道:“这也不过是百花楼的价钱。在其他地方,也不过一钱银子罢了。我们既然是请客,付的就是银子,越多,越有诚意。”
此话到说中了夏志清的心思,他轻轻地咳了一声,那两人果然朝他望来。夏志清客气地拱了拱手:“听口气,两位是江南人。在下舟山夏志清,请问两位怎样称呼”
那两人互望一眼,胖个男子朝夏志清拱手道:“鄙人姓杜。”又指了指瘦个男子,“这位是我内兄,姓鲁。”语气颇有保留。
夏志清笑着向两人行了礼,解释道:“我也是邀了朋友相聚。”
杜姓男子听了,朝夏志清笑了笑,道:“这可真是巧。”
“可不是”夏志清道,“不知两位到京都有何贵干说起来,年都还没有过完呢”
杜姓男子含含糊糊地笑应道:“我也来京都走亲戚。”说着,又转头吩咐自己的内兄,“也不知道人来了没有”
那姓鲁的听了笑道:“我去看看”然后朝夏志清作了一揖,说了声“志清兄,少陪了”,转身离去。
夏志清见两人对自己很是敷衍,颇有些不悦,又见那鲁姓男子很是失礼,更是不高兴,拱手朝杜姓男子揖了揖:“即是如此,我少陪了。”语气很是不满。
杜姓男子不以为意地笑着朝夏志清回了一礼。
夏志清更绝恼火,正要讽刺两句,那鲁姓男子已折了回来,满脸惊喜地道:“来了,梁大人来了”
杜姓男子一听,甚至顾不得和夏志清打招呼就急急转身而去,姓鲁的男子则朝着夏志清微微颔首,“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棂。
夏志清见状气得直咬牙,也负气关了窗棂。
他是第一次进京,怕礼数不到之处被人小瞧,所以把雅座内服侍的小厮遣了,只留了贴身的先春在身边服侍。
先春去了没有回来,他一个人在屋里很是无聊,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字画,又嗅了嗅墙角花几上的水仙花先春还没有回来,隔壁好像隐隐传来笑声。
夏志清不禁贴耳倾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他在心里嘀咕着,耳朵里的喧笑声就再一次若隐若现的传来。
这个所谓的梁大人应该就是姓杜的和姓鲁的宴请之人看这样子,姓杜的很重视这位梁大人只是不知道这位梁大人是哪个衙门的这两人能出入百花楼,想来囊中充裕。
夏志清正想着,先春推门而入。
“怎么闵大人来了”他心中一喜,站起来迎了上去。
“不是”先春摇头,“是闵大人身边的长贵哥他说,闵先生被皇上叫去问话了,一时半会恐怕来不了了”
夏志清有些沮丧。
他一直想找个像姐姐那样品行贞洁的女子,听说她在京都被围的时候能留下来侍奉父亲,他不由动了心。原想,只要她身无残疾,就算是脸上有麻子、貌如无盐他也会诚心求娶的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子面如白玉,眉如远黛,特别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灵动慧黠,看上去是如此的聪颖
自己只是个乡下秀才难道闵大人是觉得自己与沈家姑奶奶不相配,所以说的推脱之词
夏志清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先春见夏志清一直不作声,不由急道:“公子,长贵哥来给我们报信,我们要不要请他吃顿饭反正人已经到了百花楼,总不能空着肚子回去吧”
夏志清这才回过神来,忙道:“你说的对。”又想到自己点了一桌子的菜,有些菜名还是第一次听到,又道:“你把长贵和先秋都叫进来吧这菜也不能退了,别浪费了”
先春应声而去,又很快折了回来:“长贵哥说,让公子给他包两笼肉馅大包子就行了。他还要赶回去等闵大人。还说,让公子再等会,闵大人一出宫他就陪着往这边赶。”
如失而复得
夏志清大喜,忙道:“快去,看长贵要吃什么只管点就是”
先春笑着退了下去。
夏志清不免独坐雅座里胡思乱想。
姐姐对他说过,这件事闵夫人是知道的。不仅如此,闵夫人还说,沈家姑奶奶虽然和离过,但沈老爷找女婿却要求德才兼备,不愿意降低一点要求。加之沈家现在是姑奶奶当家姨娘管事,她一介女流,总不能去和沈老爷说吧让她们姐弟请闵大人出面
想到这里,夏志清不由挺了挺胸。